隆冬里的雨声

寒冷的隆冬季节，不曾想到傍晚天空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在风中尽兴摇摆，纤细的身姿连成一片，形成了雨幕，冲刷着光秃的树的枝杆还有哪干燥的沥青路面，积聚的雨水泛着泡泡哗啦啦地带走了路面上嚣焰的灰尘，向马路两旁的低处涌去。

这个季节有这样的天气，难免让人浮想翩翩。老婆还没有下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聆听着窗外的风雨声。赤着脚放在微热的地板上面，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冰箱里压缩机工作时低沉的嗡嗡轻鸣声;电视机旁鱼缸里小鱼游来游去溅起的水花破碎声;还有我的呼吸声，共同搓揉在了一起，编织着家的舒适安逸。

窗外的风雨声小了，渐渐听得到窗户外台沿上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响。想起了小时候，雷雨天站在外婆家的屋檐下看雨；水珠子连成串顺着瓦片往下流淌，落在了屋前那条长长的门沿石上溅起了一排排漂亮的水花，像一张大的水晶门帘一样美丽。雨随着滚动的雷声缓缓远去，太阳放着彩色般耀眼的光。但屋檐上依然会有稀疏的水珠子慢慢滑落；滴答、滴答，每次落下都会掉在被水滴穿出的小圆坑里，用手摸摸石头上那一排小水坑，圆圆的是那么光滑与冰凉… …

前些年听爸爸讲，外公把那座老房子卖给了南方人，南方人拆下了房顶上的瓦片，拆下房梁，把木头拉走了,就是不知道那条布满小圆坑的门沿石还在不在，真得很想等孩子出生后，稍大点了，领着可爱的他/她，再去摸一次。

告诉他/她，爸爸小时候就是在这儿长大……

起身冲了杯雀巢速溶咖啡，打开电脑,想敲击着键盘为生活，或者为这个冬季独特的雨写点什么，脑袋里却空空的泛出一片白，只残留着刚才窗外沙沙的雨声，像是有人拿了根头发在耳朵里温柔地旋转，轻痒着有说不出的舒坦。桌上,杯中的咖啡香气缭绕。双眼注视着电脑显示屏，屏保图片是我和老婆曾经旅游时所拍的生活照；一张、一张地播放着，突然，叮铃一声；电脑屏保程序自动开启，屏幕上出现了用户管理的一片浅蓝。四肢慵懒着，脑袋里同样也懒洋洋的，甚至连伸出手去端起咖啡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像魔术师一样嘴里叼根吸管，只要轻轻一吸，桌上杯中温香的咖啡就可以隔着空缓缓地流进自己的嘴里，脑袋里想的东西只要通过意念就会有清晰的字迹出现在纸上。

可是这会儿，恐怕我真具备这样的魔力，也懒得用嘴叼着吸管，也懒得去思考那一串串的文字与标点。就这样安静坐着，等待着咖啡能自己流淌到嘴里，等待着电脑屏幕上一行行巧妙的文字会自己蹦跶着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是老婆打来的，问今天晚上我做了什么菜；我恍然，下班后竟忘记了去超市。

这该死的记性。

抓起桌上的车钥匙，顺手拿起了咖啡杯想喝一口，结果将咖啡送到口中感觉到它已经凉了，涩涩的有点苦，无奈，只好倒掉……

抄起外套，穿上鞋子，匆匆下楼转动车钥匙将车打着火赶紧去超市买菜。

雨停了，路面上黑油油、湿漉漉。脑袋里飞快地思考着吃什么好。到超市一摸口袋才想起，坏了，出门忘记了带钱夹！还好在屁股口袋里硬生生地翻出了七块五毛钱来。无奈，买了两根黄瓜、一沓豆腐皮，三个花卷馍。付完帐，攥着手里收银员找给我的哪枚一毛钱硬币，手心都出汗了，心里想着就买这点东西，要是钱不够用那不糗大了……

拍了个黄瓜，撒上海米，放点酱油放点醋，轻轻一拌；将豆腐皮切成细丝，放上蒜沫、咸盐、十三香、浇上辣椒油……

看了看表，再次抄起外套，穿上鞋子，匆匆下楼转动车钥匙将车打着火赶紧去接老婆，还有8分钟她就下班了。

老婆回来后吃的津津有味，却不知我去超市买菜差点糗了。

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是想要写点啥来着。怕开着的电脑会影响老婆肚子里的小宝宝，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写了……

合上电脑心里却空荡荡的又像少了点啥，哦——差点忘了，宝宝肯定生气了——爸爸今天为啥还没和我说会儿话。拿起本书，抚摸着老婆肚子里小小的他/她，轻声念着朱自清的《春》，书中那淡淡的墨香，和卧室里柔和的灯光，老婆微笑着和小宝宝一起聆听我为他们读的文章，渐渐地幸福的睡着了，放下书，望着她熟睡中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幸福地浅笑着，像熟透了的苹果。泯动着的嘴唇，依然清纯的像花季少女。聆听着她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为她轻轻撩了一下额前哪缕乱了的发丝，靠在她身旁慢慢躺下。突然想听听我们的小宝宝，有没有睡着，谁知我刚把耳朵贴在老婆肚皮上，小家伙竟然踢了我一下，好像在说：别碰我妈妈，妈妈是我的……

调皮。

用手抚摸着淘气的他/她，渐渐睡着了……

文/马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