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打开收音机,里面传来了《沉默是金》,心头一震,很久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这是一个已经永远沉默的人低沉的声音。他,就是张国荣。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来心中有一丝酸楚的感觉。风继续吹,斯人早已化作烟尘。
2003年4月1日,愚人节里,他匆匆写下“我没有做错,为何这样对我?”的遗言,从高楼跃下,身体在起伏之间已感受到鸟儿般的轻盈。在扑向大地的那一刻,这只“无脚的鸟”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终的归宿,虽然这样的方式过于惨烈,但不管怎样,一切终于过去,一切已烟消云散,天国的张国荣不用再为名利感情所累,因为天堂,是一个可以让人安息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极大讥讽之所在。4月1日,他跟我们开了个玩笑,他因娱乐而生,也以娱乐的方式而去,他走了,活着的人仍然在愚弄着世界,或被世界愚弄。众人皆醉,唯他独醒。
从《鼓手》里单纯热烈的少年,到《胭脂扣》中侬本多情的公子哥儿;从《倩女幽魂》里“鬼”气缠身的憨书生,到《阿飞正传》中那只不着地的小鸟;从《东邪西毒》里那个最有哲理的欧阳锋,到《霸王别姬》里凄美的程蝶衣,我们慢慢看着生命之花从含苞的青涩,到怒放的妖艳,直至最后的凋零,他生而为戏,死而为戏,究竟戏为人生还是人生为戏?究竟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妖娆,自恋,沉郁才是他的本色,走过46个春秋的他阳光不再,最适合他的角色是那个身世悲凉的程蝶衣,张国荣用眼神,用身体,更用本色,演绎出如此的绝美。他终于累了,疲倦了,从容了,死亡是唇边的微笑,生死之间只一门之隔,张国荣推开门,化蝶而去。
我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所谓伤感,其实也许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痛惜。生命的实质在于自由,在于真实。死亡是生命流逝的一部分,不是结束。所以不自由,不如归去。
《沉默是金》的旋律仍在耳边回响,沉默,沉默,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对人生的无奈和屈从啊,这是另一种抗议虚伪和维护尊严的方式,张国荣永远地沉默了,因为对他来说,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