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在我生命的本质里,始终要牵引一些东西,苍茫的草原,辽阔的大海,悠远绵长的古镇,民族风浓烈的苗寨,还有那尼泊尔风格的布衣。也许,有了这些东西,我的生命才不会那么苍白,生命的本身才会归于平静,淡然。
心中一直有挥之不去的怀旧情结。古镇,就是最好的注释。还是在重庆的时候,一个人经常在午后的下午,漫步在那一条石板路,千年瓷器口的古镇上,吹着江风,吃着古镇特有的陈麻花,任时光从我指尖缓缓流淌。
到了云南,走进丽江。杨柳岸晓风残月。纳西族的手工布艺,耐人寻味的东巴文化,还有那四方街燃烧的篝火晚会,一切美的元素定格在我脑海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小酒吧,数着水中的鱼,看着美丽的纳西姑娘,还有那脸上写满沧桑的老人坐在门前享受着安宁的祥和——
到了杭州,走进乌镇,也许骨子里对江南小桥流水的偏爱,我把自己装进一件灰色的裙子里,和着古镇泛黄的颜色,一个人享受江南古镇美的灵魂,林家铺子、青石板路、美人扶手、杨柳依依——
也许对古镇有天生的好感,去了几个经典的古镇之后,对古镇的审美观念也越来越挑剔。
对古镇的概念是,不是小桥流水,枯腾昏鸦,依依垂柳,就是伴着嘉陵江的水,和着山城的烟雨蒙蒙,没有这些,古镇就少了妩媚婉约、小家碧玉、和谐空灵,古镇从骨子里是与水相依存的。
水是古镇的灵魂。
可是,当我走完青岩,却没有我梦中的小桥流水,心中不免有种空缺的感伤。但高高伫立的城楼牌坊,蜿蜒铺展的青石板路,错落有致的青瓦屋檐,还有那全身从稀泥堆里出来的水牛,沾着满身的泥土气息,带着清淡香味的玫瑰糖在上空飘扬,却是另一种景致,另一种魅力。
脚下的路,似乎载不动太多往事,路面上已有些凹陷。风雨兼程,小路已磨去了当年的平滑。
斑驳的石板路上写满了亘古的往事,它们曲曲折折,把路铺得蜿蜿蜒蜒向前伸展。穿过悠长的石板路,脚下睬着沉甸甸的历史,大地的沧桑巨变,海枯石烂,在这曲径通幽的小路上,无声无息地承载着,见证着。
也许每一段路,每一株百年的古树,每一座被岁月和风雨剥蚀的青瓦,每一条曲折蜿蜒的小巷,都书写着一个故事或一个古老的传说。鸡辣角、辣豆腐、玫瑰糖,还有那香喷喷的卤猪脚,都向人们展示着黔城名小吃的精华。
第一次游青岩,一直没写点文字,心中一直惦记着,牵挂着,感觉欠了青岩许多。再次青岩归来,写作的****缓缓从心里流过。午后的下午,伴着一杯浓茶,一缕阳光,一枚古镇的情结,还有那份美丽心情,任思绪飞到青岩古镇,文字从我笔尖流淌着----
青岩,就象一照泛黄的老照片,把几百年的历史浓缩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我想起了自己珍藏的一张唯一泛黄的老照片,那时花开,奶奶穿着米黄色旗袍,和大学同学一起走过的花样年华;小镇很恬静,就象奶奶在枕边抚摩着我的额头,唱着童谣,讲着《大灰狼》的动人故事,哄我入睡。童年,伴着奶奶亲切的声音和a、b、c、d的英文歌曲,走过了难忘的珍贵岁月。
往事悠悠,小镇因为古老而沧桑,因为自然而朴实,因为悠远而漫长。因为泛黄,使我穿越了时空,仿佛进入了明代洪武年间。
走在悠长的小巷里,长筒靴和着青石板有力的碰撞,清风吹来,脚下就象一串随风中拨弄的风铃,奏响出美妙的音符,在小巷久久回荡。这条无名的小巷,除了同行的两位友人,就只有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和着那生命力极强爬山虎,悠长寂寞的巷子,还有那份难得的宁静与我们相伴。此时,心中所有的烦躁顿时化为乌有,有的只是缓缓上伸的舒缓平静。
小镇的居民很热情,一个朴实的老奶奶站在家门前,招呼着我们进去坐坐。木门上挂着火红的对联显示着这家人追求天和、人和,门上挂着几双手工编织的草鞋,是在预示着大地的丰收还是这家人一辈子勤劳的耕作?
这是间两百年历史的小屋,青苔不甘寂寞地爬上屋檐,长扶手椅子上,那精美的雕刻,细致的花边,显示着古代木工技艺的巧妙绝伦。椅子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的轮回,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代人,我和叶小姐坐在长满老年斑的椅子上,感受岁月的凝重和小屋古朴的风韵。老人说,小屋是祖祖代代流传下来的,有200多年了。从她的话语中,我看到了老人守侯小屋的满足与自豪。
虽然小屋的后院成了南来北往客人的驿站,带有商业的元素,但一晚上10元的住宿也足以让客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低廉的价格,接近成本的消费,主人并没有以小屋悠久的历史换取更多的商业价值,更多的是与客人共享小屋的荣光与历史的厚重。
走在古镇上,就象翻阅一本渗透油墨香味的历史散文,慢慢去品位生活;就象阅读枝叶茂密的千年古树,细细去咀嚼人生;就象穿越时空,梦回明朝,注释着朱家王朝那段峥嵘与辛酸。
从街的此岸走向彼岸,一只猫和一条狗依然在门前安然熟睡,我轻轻地走进它们,生怕把它们的美梦惊醒,等摄像师快门一按,我静静地离开,把它们的恬静和安详带走。
夕阳余辉,暮色把小镇包裹成一片青色,一幅浓烈的水墨画展示在我面前。此时,古镇的生机也在袅袅炊烟和微弱的灯光中尽显。
繁华过市,小镇开始沉静下来。三人行,我们挥了挥衣袖,把背景留在了古镇,把精神深处长满的苔藓抹去,留淡泊和平静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