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这旮旯里走来个小作家
女大十八变,一般指的是长相,在我看来,还有比长相变化更快的,那就是女人的心理。别的人怎样我不知道,我内心的成长变化我是比较清楚的,我为这成长给人带来的心理变化感到惊讶,甚至有点难以置信。
小时候那是怎样的自卑,成天跟在比自己长的漂亮,比自己学习成绩好的小朋友身后像人家的小尾巴,从来就不敢想其实自己也不比人家长的差,只要努力点自己的功课也可以学的顶呱呱。老师问:“你长大了想上大学么?”“想,但是我考不上。”见鬼,我怎么就知道我会考不上呢,后来我不是一家伙就考上了么。可是在老师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不仅做了否定的回答,我的潜意识里甚至感觉大学那所在是专门为别人创设的,跟我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一点关系,我为什么会得出这样高尚的结论(把大学的好位子留给人家,丝毫没有抢那位子的私心应该算相当高尚无私的吧),还不是因了那可爱的自卑。还有一回,当行长的老爸分了套房子,房子就建在春台公园的春台脚下,那是多好的地理位置,站在阳台满眼是养眼的古树楼阁,楼层也不错,三楼,面积看起来也不小,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两阳台,其中一个阳台可以当饭厅使用。八几年有套这样的住房,真是相当不错。我第一次走进那套房子,里面还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躲在一间空屋子里想了半天这样的问题。“这就是我家的房子?我怎么能住上这样好的房子呢?这样好的房子为什么让我住呢?”我认为那套房子里面如果住了个女孩子,那个女孩一定得相当骄贵,而我既然远离骄贵的素养,能住进那样的房子当然是有点不可思议的,我内心的自己不仅卑微而且下贱。如果现在有谁说我卑贱,我准会拿出我当年踢足球的力气与架式一脚射烂他的屁股。当然即便是在过去我也不会容许别人这样说我,但是我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定位却恰好如此。
现在的我是怎么给自己定位的呢,在看我给自己定位前您先得壮壮胆,您要是看到一个疯子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会不会害怕呢,看了我的定位您要是把我当成疯子我是不会责怪您的。中国的传统文化没有教人这样说话,这样说话的人容易被人误认为疯子。准备好了吗?我要说了。我现在到底怎么给自己定位呢?首先,我是匹千里马,其次我还是个伯乐。一个兼顾了千里马和伯乐素质的人应该怎样称呼他呢?天才!对于这种人没有比这更恰当的称谓了。天才,天生的蠢才;英雄,英国的狗雄;美女,美国的妓女……女儿读小学时就跟我念过一长挂不知谁编出来的顺口溜。小时候我对天才充满了敬仰之心,身边如果出现个天才式的人物我准会把头抬的高高的瞻仰他,天才啊,多了不起,天生的就比别人聪明好多好多好多多,至于多多少我无法量化,反正我知道多蛮多的。现在有所不同,这不仅是受女儿念的那顺口溜的影响,还有另一层原因。一百个里挑一聪明的人算不算天才,不算;千里挑一的算不算天才?也不算;那么一万里挑一聪明的人总该算是天才吧。一万个人里面就有一个天才,中国十三亿多人口里全世界几十亿人口里该有多少天才啊?几十万。这还是指地球上的活口,那一批一批光荣入土的天才如果也汇总到天才里面将活着的宽度乘以时间这个长度,人世间出现过多少天才啊。那巨大的天才群里真正对人类进步取了天才作用的又有几人呢?是不是这其中更多的角色真的是安装着天才的大脑过着蠢才般的人生呢?
天才没什么了不起的,天才一不小心也和蠢才用一样的方式走完一样的人生,当天才用蠢才的方式过完他的一生,也就变成了天生的蠢才,连一般的平常人都不如,这是天才的悲哀,更是社会的悲哀。
前两天在文联领到了宜春作协的作家证书,蛮虚荣的得意了一下,哈哈,没想到啊,我居然成了个小作家,我怎么会成为小作家呢?小作家怎么会是我呢?虽然内心里早已变得自信满满,可那小时候养成的说话习惯还没怎么改变。文联的周志高主任好奇的问我:“现在写作的人少了,你怎么会对写作感兴趣呢?”这个问题不用思考我就能回答出来。“我要报答生活对我的厚爱。”我知道无论生活厚爱或是薄爱我,我都是要报答的,只是报答的方式可能有所不同。我曾经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把自己嫁出去,不是马马虎虎的嫁出去,而是把自己嫁到人间天堂里去。我认为这是可能难以解决的问题,在我没认识老公之前我就在做嫁不出去的准备。我找到市采茶剧团的一位老师,请他教我作曲。我想好了,这辈子如果遇不到称心的男人,我就嫁给音乐,那时的我脑海里常常想到一个人——瞎子阿柄。一个女人一生没有自己想要的爱情和婚姻,多么不幸,生活够薄待的吧。如果生活这样薄待我,我也要让我的一生情有所寄,我要做个民间音乐家,这应对生活薄待的打算,我甚至已经将它付之了行动。
这个时候那位生活的导演又出现了,他说,唉,没办法,真拿她没办法,像这样一个不怕我捉弄的女人我捉弄她还有什么乐趣呢,不能好过她,不能让她当民间音乐家,我就要让她安安份份地去做一个孩子她妈。
在导演的安排下我很快就遇到了老公,生了女儿,心满意足地当起了快乐的孩子她妈。当着当着,问题来了,我担心小时候恐惧作文的毛病被女儿捡去,在陪女儿玩文字的时候我居然玩上了瘾。写着写着,四篇文章上了总行杂志(其中一首诗与他人合作),写着写着认识了一位不仅文章写的好,还喜欢教别人写文章的山西作家韩石山先生。婆婆妈妈的文字我知道先生看不上,也不太拿去打扰先生,大气点的我喜欢拿去给先生瞧瞧,内心里十分想听听他的表扬,如我所愿表扬真的来了,与此相伴的还有先生对我默默的提携,把我的文章发表在他主编的《山西文学》上。有份这样的鼓励写东西当然更带劲了,写着写着,突然有一天发现我具备了加入作协的资格。入作协得一级一级来,就像玩游戏,我现在玩的是初级版,文字游戏可能是我这一生选择的最后一个游戏,我跟周志高主任说:“现在我要加入宜春作协,今后我还要加入江西作协,中国作协。”感觉是那天才的自我定位让我说话变得牛气冲天。不过我还是个比较注重实际的人,我知道说对于一个人是没多大意义的,大不了说明你的脑子瞬间产生了什么念头,而你做了什么,做的怎样才能证明你真正的作为对社会的贡献,这才是一个人必须执著追求的目标。
我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父母不断的搬迁很可能一辈子都在江西省奉新县上富镇的大街上开个小店,或是在那里找份很平常的生计糊糊口,也有可能是在农发行的某个支行戴着顶行长或副行长的小官帽,为单位里的大小事务日夜操劳,虽然我认为那样没什么不好,但是生活的导演没那样设计我的人生,他一步一步将我诱惑到文字的海洋里,他决定让我做个文字的奴才,而我也满心欢喜的爱上了这活计,我会将他老人家交给我的键盘一直敲下去,直到敲不动才肯罢休。
从玩文字到加入作协,是一个飞跃,值得庆贺下,为此写了点文字表扬自己.(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