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致我们的青葱岁月文章
峰峦奇秀的女郎山隐隐约约沐浴在熹微的晨光里,朦胧间有一种扑朔迷离的美。
女郎山下,少女叶子踏着窄窄的田间小道走来,路边草丛上晶莹的露珠纷纷滚落,濡湿了她的裤脚,落在脚面上凉凉的。周围的田里半人高的玉米们腰肢舒展,吐露着清晨的惬意。
这一方水土的人们,收获了一季麦子之后,便是栽葱。要栽葱先拔葱,把葱从湿润的地里轻轻地连根拔起,一堆堆拢好,再一把把散放在整好的畦沿上。葱畦就是用犁铧翻起的一道道深沟,沟里灌满了井水,有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
一
“芒种五月后,有活做不够”。
叶子轻轻地呼吸着夏日清晨田野上特有清新凉爽,快步走向葱畦,弯下腰去,右手稳稳地拿倒立的“y”形葱叉,左手飞快地拢过一把青枝绿叶的葱秧,用葱叉叉住葱的根须,“刷、刷、刷”地栽起葱来。很快,一排精神抖擞的葱秧就扎根在葱沟里了。
拔秧、栽秧,叶子变换着劳动的角色。
叶子不停地挪动着脚步,葱地里的秧苗一片片倒下。时间不长,这片葱秧已复制、粘贴到不远处的那片葱沟里。只是葱秧间拉开了一指宽的距离,为的是有利于葱和葱之间的透气和茁壮成长。沟里的葱,根下是早已施好的钾肥,一方面是为了杀灭害虫,一方面是为了给葱们增加养料。而清清的井水正好齐腰,露出水面的左右伸展的手臂,在微风中呼吸着大自然的天地精华。头顶上不时的有蝴蝶、蜻蜓飞过,身边偶尔也会有蟋蟀、瓢早等知名不知名的昆虫缓慢的爬过。总之,田间的生活是不寂寞的,很快,葱们就能根深蒂固起来,开始新一轮生长。
叶子的勤劳与汗水都浇灌在这片田里,她抬头看看天,有时是阴云密布,有时是万里无云,叶子早已习惯了天的喜怒无常,她不关心阳光是否会晒黑了她的皮肤,她关心的只是天气的好坏与田里庄稼收成的好坏之间的关系。
二
“进入夏至六月天,黄金季节要抢先”。
浇水、施肥,葱畦里转眼间绿油油一片;
松土、捉虫子,叶子挥汗如雨,一排排大葱等待着她的呵护。
刮风、下雨、风霜、雷电,大葱们挺直了脊梁,不向风雨低头,就算被暴风雨打折了腰,仍在弯曲中不忘生长。田野间,玉米地,玉米地旁边是一畦畦大葱,叶子游刃有余,穿梭其中,脸上带着朴实、甜美!
夏至风从西北起,瓜蔬园内受熬煎。面对雨水充足后荒草疯长的田间,叶子没有慌,异常镇定,善意的有力的手指有条不紊将野草们连根拔起。把仅有的一点养份留给被农人们寄予了无限希望的葱们。葱畦与葱畦之间因为没了草的争夺,所以生长得无比从容,放心地享受着阳光、雨露与绿野青风。被拔起的野草们被晾晒在路上,望着旁边路上生长如昔的草们,眼中流露出无比的羡慕与眷恋,直视着高而无动于衷的天空而默默挥发着仅有的一点水分,直至干枯,被伺养牛或者羊的人家收了去,储存起来,作为漫漫冬季里牲畜们慢慢咀嚼的食粮。
三
“白露烟上架,秋分无生田”。
七月秋风凉,正是棉花白,稻子黄的季节。当秋风又起,炎热的日子也渐行渐远渐无踪,与葱相依相伴走过上百个日日夜夜的玉米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到了收割的季节。葱与它们恋恋不舍,也只能在心里叹息。没有了玉米的遥遥相望,剩下的日子里,只有葱在顾影自怜,就算是望穿秋水也无济于事。
在去影催归燕,残声送暮蝉的秋日里,大片大片的玉米倒下去了,最后露出了黄土地。很快被锋税的犁铧犁过,露出崭新的容颜,哇露着泥土的芳香,然后再被耙子细细地耧过。被精心侍弄过的土地看上去很松软,让人忍不住想打个滚。
“秋分天气白云多,到处欢歌好晚禾”——平平展展的土地还会被农人们整成纵横交错的地垄沟,然后再把小麦或葱种子均匀地撒下去。太密或者是太稀都不行,会直接影响出芽率,所以这一道活路非得用那些心细的人才行。叶子年龄不大,但却极细心,所以这个活就由她来做。她轻轻地抓起一把种子,手腕均匀用力,“唰”地一下撒出去,种子纷纷落在土壤里。
撒好了种子,再用耙子轻轻地耧一遍,算是给种子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被。盖上了棉被还要用井水再浇一遍,这样“被子”才算细密厚实。于是,种子们就可以安然入梦,开始新一轮的生长了。大约十来天以后,星星点点的绿就会从土里探头探脑。一颗新芽就是一个梦,里面蓄满了农人们太多太多的希冀。然后它们度过漫漫寒冬,迎来万物葱茏的春天,直到长成葱秧子被栽种到另一块田里。
四
“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
当寒露过去以后,新芽萌动之时,也正是大葱们最好的生长季节。天气一天凉似一天的日子里,葱们抖擞抖擞精神,伸展伸展腰肢,进入了又一个生长的旺季。辛勤的葱农们开始一遍遍地给葱们培土、再培土,让它们的腰杆挺得很直,以免秋风把它们吹得东倒西歪。
一般的葱需要培土三遍,而那些长势特别好的葱则要培土四遍甚至五遍。那些培土四五遍的葱齐刷刷的立在田里,身高一米六多的叶子走在垄里,从外面也看不到人。一望无际的葱田,形成一片片葱阵,在飒飒的秋风里很有点“沙场秋点兵”的意思,让人心里凭空生出许多欢欣和喜悦。
葱一遍遍地培过,水也要一遍遍地浇过才能满足生长中对于水分地需求。种庄稼的人都知道,人和庄稼也是有感情的,对庄稼用了心,庄稼也会用好的长势和收成来加倍的补偿你。“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依照节气,小雪前后刨萝卜刨葱。所以,小雪前的日子,是它们最后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