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疾走过的岁月——生活随笔
暮色四合,惨淡的光愠在黄昏的碧影中摇摇欲坠。仿佛一刹那,所有的寂静,所有的聚合,所有的拥有全部都跌入无底的深渊。没有惨叫,没有惊愕。偶尔的时候,头顶有一只鸟飞过。寂寞。
时下正值2005年的夏季,所有的生气已经被灼烧。死亡的气息,环绕着我所生活的城市。钢筋已快融化,远处有些轰鸣的声响,坍塌的水泥城入山崩一样剧烈。诗人还没走,在此之前诗人一直迟迟未走。他管这叫诗韵。我是哦它更像一部小说。诗人摇摇头,目光坚定的游离在这座闷热的城,像无数的照相机拍摄一部长景。
天空苍白的有些不尽人意。那几朵懒散的云惬意的游走在天际,像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摸过白衬衫的时候,我闻到一股灼热的气味,于是,我干脆换上了多年未曾穿过的蓝t恤。起初还有股发霉的味道,只是到后来,慢慢的被我的体温感化融合。
穿过小巷的时候,一股风潸然的穿堂而过,于是顿时全身的细胞抽搐了一下。像许多年前一样的感觉。那时候我背着书包,也是走这样的小巷(不过不是这条)。有风吹过的时候,我就站着不动,任凭自己在风中迷失。然后过了许久,听到房子的隔壁传来打铃的声音,我急步的穿过巷口,冲进学校隔壁的乱草场,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草长的有一米多高。一直以来我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这些乱草丛中任凭它们把我吞没。然后在一年一年的花开花谢,草长草衰中,我渐渐的长大。
直到拍毕业照的那天,全班五十三个人,五十二个哭得一塌糊涂,唯独我一个人咧着嘴被摄影机定格在巴掌大小的纸片上。现在当我再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都已经忘却了当时自己在笑什么。于是我明白一些事即使被永远的定格下来了仍然会遗忘,而且找不到一丁点过往的信息。有时候我想这些是真的发生过吗?真的是我的吗?还是关于梦魇的聚合。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现在也不过成为过眼云烟。偶尔举起杯子喝水的时候,听到水声咕咚咕咚的在喉咙发出声响,用手摸才茫然的发现喉结已经异常突出。好像从来都没有感到时间会走得如此匆忙,转眼间,我们都已散落在天涯。
我说这时间呀走得如此匆忙,我说这人生呀充满太多失望。
曾经很喜欢的一位作家的书现在却束之高阁,落满灰尘;曾经以为永远不变的誓言却在风中化成无声的信子;曾经以为前过的手就再也不分开的人,如今却散落在天涯;曾经记过的笔记,现在却恍惚的犹如隔世;曾经最喜欢的白衬衫,如今却换成西装革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眼神呆滞的停留在一群孩子的身上。
于是开始相信一句话:没有永远的相聚,也没有永远的分离,向距离和本是天意。
刚读到这句话时有些不理解,现在再来回味,眼眶湿润润的。那些从生命中过往的人,只是一回首,甚至一驻足,我们所感知的世界就全部坍塌了。
骑着单车穿过闹市的时候,面对这一张张冷漠的脸,忽然的就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场。哭完之后,抹掉眼角的泪痕,继续恍惚的度日。
前些天兰晓给我打电话。她说现在的生活就像在演戏,我们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戏子。以前什么未来,什么梦想的话现在看来都有些幼稚的可笑。于是彻夜的伤痛,痛定思痛之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豪言壮语。蓝天大海,白云泡沫。我说曾经的鸢再也找不到飞行的方向,落在地上,它流泪了。因为它失去了天堂。
想起自己很喜欢的一首歌里唱到;这不是偶然,也不是初缘,这是上天对重逢的安排,并不想信眼泪,不相信改变,可是坚信彼此的情牵。当空洞的眼神望穿所有的寓言,你,或者是我,还有我们,没有偶然,只是彼此擦肩而过时我望着你的侧脸,还有耳环,突然的就没了把握,手里攥着的诺言全部的离散。曾经很想好好地说一句再见。却被一些事牵连。天空一千只鸟飞过松林,一千个落寞潜入人间。于是全部的化成蝴蝶,飞过了山崖对面。
在深夜的灯光下写字,突然的就停住了笔。傻傻的望着铅字在纸张上蔓延,最后灼烧了瞳孔。然后在漆黑中笔尖缓缓的划过,于是纸上反反复复的写满了思念。于是就想起一本书上说,原来“彼岸”两个字连着打,最后出现的是个“边”字。
天涯的边,会有怎样的世界
海角的夜,会有怎样的思念
那些哭过的眼睛
……
你说那个夏天你闭着眼睛躲在房里一个人哭泣。起初是嘤嘤的哭泣,到最后干脆放开了声音大哭。你说你看到电视剧中的人在很伤心的时候会大哭,然后等哭过之后一切都成了过去,你就会像从前一样当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等你把嗓子哭哑了的时候才发现现实不比小说,它们的的确确却发生过,而且深深的刺痛了你。于是你就把全世界否定了。你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很多事。
那一次回小学看我以前的老师的时候,却意外的得知他出车祸的消息,现在正拄着双拐。于是心撕裂似的痛了一下。而以前的老师大都已不记得昨日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屁孩。所以当走过他(她)们身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伫立,然后回头望着他(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感觉眼眶热热的,抬头看树尖上最后的一片落叶,一滴泪不经意的滑过脸下。老师你终究是没有认出我。时间带走了一切,而一切都可以在时间里消磨殆尽,最后成为过眼云烟,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我不认识你,你也不会记起我。
时间转瞬即逝。考算法的时候我可以很轻松的拿到a,却怎么也记不起你下一个生日会在哪里?早已习惯了睡在上铺的兄弟翻身时弄得床吱呀吱呀响的声音,如今换上了铁床却怎么也不能安眠。冬日的雪景下再也见不到那个喜欢穿着白衣的任性女孩。你说,他们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于是我又一次蹲在地上哭了。
永远在人前假装着坚强,到最后却躲在暗角独自流泪,有人说这叫生活。就像演员,尽管在屏幕前可以叱诧风云,而在背后同样的演绎这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悲哀。没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看到,他总是那样的故作坚强。我说这样的生活很累,却没有人理会,因为他们害怕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破裂的时候,自己会陷入无处可逃的境地。有人说,生活总比实际慢半拍,我无置可否。
许多像散幕的电影,空旷的球场,第二个转弯处,板块橡皮,流水的长发,都在漆黑的夜里一块的消失不见,一同离去的还有很想见到的人。只是一切都改变了,猛然低头的时候,再也记不起从前。
我很怀念那些过去的时光。(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