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故乡在黄梅——写故乡黄梅的作文
是万里长江的神来之笔造就了这片肥沃的土地,是灵醒多情的浩荡江水养育了这片日月。黄梅,仿佛是浪花里生长的一朵奇葩,带着水灵,带着馨香,带着野性的豪迈,雄立在湖北东部的大地上,爽爽朗朗地以一曲悠扬缠绵的黄梅调昭示天下,撩动世人,留下数不清的风流韵事说不尽的人间沧桑。
黄梅,这是一个从来不缺少艺术性灵的县份。“一去二三里,村村皆有戏”,那高高低低的戏台上,那短短长长的高啭浅唱中,浓缩了多少人间故事几许人生欢乐与悲凉。
黄梅,这是孕育精采和浪漫的土地。多情的长江水滋养五谷,更滋养健康阳刚的生命。男儿皆挺拔,顶得天,立得地。女人却灵秀,一颦一笑无不动人与妩媚。双手粘着劳动的泥土,男儿就唱起:“十指哟尖尖搭上姐的肩,心中有话不好言。这是喝长江水长大的男子汉的爱情宣言,真诚而直白,透着逼人的豪气和锋芒。
走进黄梅就走进了黄梅戏故乡。无论你身在城镇,还是人到乡村,少不了有一曲黄梅调撩动你的心旌,牵动你的心魂。黄梅戏故乡属于艺术,一年四季,四时八节,必有乡戏助兴。若逢婚丧嫁娶、添丁进口,做屋上梁等红白喜事,更要请台戏班贺庆。流风所及,上至县长下至平头百姓,无一不能即兴表演一段。客人造访,说唱几句乐乐,真的就口念罗鼓,乙冬乙冬乙匡冬冬冬匡匡唱起:“我家住在大桥头,名字叫做……”那浓香扑面的乡情,那荡气回肠的唱腔,叫人一听倾心,再听动情。
家住九江长江大桥桥头的小池,是卧波千里的神龙吐下的明珠。南来的风,北往的雨,何曾磨去别样的光华。面临扬子,南眺庐山,小池默然无话,只有长江黄金水道,日夜鸣唱不息,怀抱东向的信念,把千里万里之遥的物产依地域的余缺互为调剂。沿江布设的大小码头日夜不停地吞进各类商品,又把黄梅乃至邻县的出产源源不断地吐出去。岁月的风吹起小镇的富庶,季节的轮回鼓起鄂东边贸生生不息的希望,也托起鄂、赣、皖三省流传不息的水乡名镇。
岁月的深处我们回首,那尘封己久的记忆里,何处寻觅渔舟的咿呀吱扭,清粼粼的江波之上,鸥鸟的翅影嘹嘹划皱明朗的清空,那里可有垂钓的鱼翁吟下浪漫的田园诗句一行行?
三十多年前,九江长江大桥横跨十里江涛,小池的沉寂从此不再,它的的身价一日三变,被人热议,被人抢滩,被人重金征购,是小池的区位优势吸引了人们,长江流经黄梅,浮金载银,留下11华里过境黄金水道。小池买舟,顺流可至上海,逆势可达重庆。站在京九、合九铁路交汇点上,南望105国道、沪蓉高速公路穿境而过,小池镇一夜间“九省通衢”。
走进黄梅,就走进了江北水乡。伫立县城,南向而望,14万亩源湖水粼然浮荡。放眼远山,山无高峰,不见雄奇,不见大起大落,但是,它平实敦厚,温婉缠绵,农家汉子一样稳健踏实给人凭依。山上多植被,青苍的是松,青黄的是竹,青红的是枫,它们相依相傍,婉蜒缠绵,直把源湖畔的山妆扮得青春多彩,摇曳多姿。源湖水肥,肥而不死;源湖水美,美而不媚。好水出好鱼。有人夸口,源湖水里打个滚就能捞到鱼,又说“三年无水灾,鱼虾堆满街”。金秋时节,泛舟源湖,在桨棹激起的吱扭声中,我们仿佛把摸到了源湖富庶自在的脉息。日幕时分,夕照己近,远山近水一派清明,这清明因了夕照的掺杂而金光道道,银花朵朵,绚烂无比。
桨棹的激水声中,下新镇的石板拱桥远去了,方言重极的吆喝亦不再,眺望远处,白茫茫的源湖水,托起一方方养蟹的栅栏,也托起富裕的渔人忽高忽低的黄梅调。
谁家的弦乐顺水飘散,是渔歌唱晚的缠绵,还是水乡氤氲迷漫的诗情?朦胧恍惚中,竟不知身处水乡还是梦乡。
走进水乡也就走进了艺术画廊。谁家的青年女子临窗而坐,一根绣花针勤勉地走在家纺的粗蓝布上,走出一个个小巧的十家,走出主花和填花构筑的龟寿图、八仙过海图,它们把古老的故事鲜采在眼前,青郁欲滴,生机无限。这乡野的一茎芳草代代传承,代代精进,一旦流入异乡,就艳压群芳,倾国倾城,巴拿马国际博览会上,它捧得金奖,共和国成立后,它又被选入人民大会堂,如今,当黄梅戏与黄梅桃花双双入列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些己故的为黄梅民间艺术魂牵梦绕的艺术家们,该泪湿衣衫含笑九泉。
抖一抖岁月的烟云,国人仰望了一种高度,是黄梅戏和黄梅挑花构筑的艺术高度,光华夺目,瑰丽无比;拂一拂乡野的风尘,多少人在心灵的叩拜中神往这方神奇的土地,热血沸腾,泪雨纷纷。
高天厚土,养一脉无形的幽泉在这里涌动。
地灵人杰,育一代代才俊脱颖而出。
踏着清风,南北朝时期伟大的诗人鲍照飘然而来,一曲《河清颂》如陈年醇香醉倒天下人。义庆王一读再读,竟然手舞足蹈涕泪交流。但是,叫人扼腕长叹的是,这位旷世才子最终倒在兵家挑起的血海肉山中,暴尸黄梅乡野。
千年的清风何曾吹灭文学的信念,在黄梅县城,至今保留鲍公墓。它引来文人****客的拜谒,也留下佳作名句一行行。“芜城赋笔迥超群,六代才华付暮云”。清人张维屏三叩九拜,一把滚烫的热泪祭在鲍公墓前。“文藻千言辞学拙,烟花六代梦成尘。诗人自昔多穷厄,说与临风吊古人”。趟过萋萋野草,民国年间文人熊竹生步履跄然直奔鲍公墓寝,乱纷纷的泪光中,把一腔哀思哭向故人。
岁月的风乱纷纷吹拂,流传下来的就是历史,历史与历史的区别在于,一种记载在册页上,而另一种则成为口碑。
距今一个世纪有余的日子,黄梅县护城河边降生了一个新生命,谁也不会想到,他的作品影响了一代又一代文学青年。他就是废名。废名的散发乡土气息的小说、散文和诗歌形成了独特的风格,在中国文学史上颇具影响力,抗战期间,这位先后在北京大学、吉林大学执教的大作家,痛恨政府无能造成的“内忧外患”,毅然辞职回到故乡黄梅任教。
历史的册页在不经意间翻过。我们找不到时光从指缝中滑过的履痕,幸运的是,先生百年后的今天,我们读到了他的《芭茅》,读到了他的《菱荡》,芭茅开花的月夜,县城的护城河畔浮荡芭茅花的清香,那可是先生不散的灵魂在故乡守望。
别样的故乡,一手托举长江和源湖,一手拥起广袤的沃土。江湖浩荡,金鲤腾跃,好一脉鲤鱼跳龙门精神,激发黄梅学子清贫砺志功业九洲成。朦胧恍惚中,我们依稀看到乡间泥泞小路上走来身体单薄、衣衫简朴的学童,看到墨水瓶制作的油灯下夜读的稚嫩面孔,看到肩挑米袋背扛柴禾走过田间小路的少年,看到母亲泪光中接过大学录取通知书远走异乡的青年。从此后,山重水复,故乡的人事天遥地远;从此后,山一程,水一程,故乡的一切成了永远的乡愁。而故乡,注定在游子的梦里明晰,它化作绵长的思念,激励故土桑梓的后生在异乡打拼。永无止境的探索,再接再厉的奋发,注定他们脱颖而出,卓然立世。十年、二十年后,他们成了领导,成了专家,成了学者,成了企业家,成了某一领域的权威。于是,故乡进步的道路上,有了点石成金的智慧的指引,有了永不计得失的反哺之志,报偿之情。
黄梅的子孙,是托起故乡的翅膀。
黄梅的儿女,是故乡永远的骄傲和荣光。
别样故乡,孕育了深厚无边的禅文化。禅宗由菩提达摩传至中国。五祖弘忍得四祖道信衣钵,在黄梅建道场,启法门,提倡顿入法界,以心传心。弘忍佛学见解高妙,既继承“心法为宗”,又提倡守本真心。在如云的僧众中,他慧眼独具地发现了慧能,以袈裟为信,授以衣钵,使禅宗之风大昌于世,遍传四海。
是上苍的垂青,抑或是禅的点化,黄梅的山多灵性,苍苍莽莽,蓄势待发,气势如虹,于是,山体青郁丰隆,山脉龙形蛰伏,山涧祥云缭绕。大山的怀抱里,四祖寺、五祖寺、老祖寺依山而建。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王者俯视的森严,神秘难寻的禅宗色彩,在晨钟暮鼓中,飘逸而朦胧。南来的风,北往的雨,在空寂的山谷轮番飘摇,通往千年禅寺的路却车水马龙奔流不息。是行经布道者的虔诚膜拜,是祛病延年的声声祈求,是探胜访幽的旅者的如期叩访。岁月的脚步声中,柳宗元镌刻在四祖寺石壁的“碧玉流”己然久远,苏东坡题下的“流响”仍在流水中流响不息。回首再回首,我们惊奇地发现,时光的印记被密集的鼓点“钉”在青石上,明晰可辨,纤毫毕现。
黄梅,佛教信众心灵的栖息之地,旅游者寻秘探幽的梦幻之乡。
别样故乡,孕育了别样的人文环境。于是,我们的耳边有旋律声声,我们的肺腑有墨香阵阵,我们眼前有色泽的五彩缤纷。诗词之乡的锦言佳句,楹联之乡的神来之笔,武术之乡的岳家拳术,戏剧之乡的不朽篇目,在祖国的文艺百花园里艳彩绽放,精采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