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平安夜散文

平安夜的前一天。

冬日夜晚的薄暮刚降临，灯火次第灿然亮起，晚风里仍掺有柔暖的气息，这样晴和的冬天已连续好几年了，想来，今冬若能见到一场雪，也是奢望了。

影院门前的广场上，照例聚了每晚来跳舞的人，只待音乐声响起，沉醉到轻舞飞扬的飘然境界里。

一对背着铺盖的老夫妇在台前廊下歇下来，白天我在街头曾见过他们，俩人身体前倾跪地，低头伸着瓷盆不断摇动，向行人抖索着乞讨。此时，老头背倚墙，拿出两只烧饼，递给老太，又端着一碗汤，他们靠着行李，面对跳舞的人们，旁若无人地大口吃喝起来。

看他们的样子，吃喝得很香胃口很好，面对眼前众多跳舞的人们，他们将军似地检阅这支舞蹈队。老头不时砸着嘴，和老太悄声说着什么，边听音乐边看舞蹈边吃饭，这样的享受可能是皇帝的待遇吧，两人一齐开心地微笑着。

不一会，老头吃饱喝足背朝墙里睡了，老太扎紧头巾拥着被，仍精神十足地看台下的免费歌舞……

广场前的人们，在激扬的旋律里，开始跳起欢快的舞姿，并有来往行人停下伫足。街边树叶仍还带有油油绿意，在灯影的闪烁下发出斑斓的光。

突然，街对面的人群吵杂起来，有人高呼：“周大生”珠宝店遭抢劫了！

人群停下来，一齐跑到对面“周大生”珠宝店前，店内玻璃柜台被砸了一大块，狼籍一片，店员和保安关了大门，惊慌失措地忙着报警。

人们围上前打听：刚刚一蒙面人持刀砸柜，抓了一大把金器，迅速坐上店外接应的车，扬长而去！

这只是瞬息间的事，让人没有回过神来，像香港警匪片中的场景，竟真切地发生在身边！

警车呼啸着赶来了，车顶红灯烁眼地闪个不停，警察们拉下钢卷闸门，照例实行他们一系列的调查。

于是，众人的视线被阻隔了，见不到店内的情形，一群人在店外议论着，陆续散去，又有一群人跑来围观。

此时刚近晚上七点，各店铺华灯通明，人来人往，丽衣鬓影，空气中有莫名的香在流动。而“周大生”三个大大的黄铜金字，在大红底的招牌上，闪耀得格外显眼。

其实，“周大生”珠宝店，就座落在闹市区，市政府的对面。

我再去看看那对乞丐老夫妇，老头依旧睡得很香，老太也蜷身准备睡去，她看一眼跑来跑去的人们，有些茫然。也许她没有精力再去围观这一场面，因为明天，还得继续乞讨。

明天，是圣诞前夜，西方的平安夜——她应当不会知道这个时髦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