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四节

四

玉女池中周围的山一长满了各式各的植物，漫山遍野都是各色的野花，在泉水中形成倒影。姑娘们在水中嘻戏着，林晓被她们雪白晶莹的肌肤深深的吸引着，她们在水里荡漾着、飘逸着，乌黑的长发和清澈的绿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时而潜入水下畅游，时而浮出水面游戏。水下的姑娘们就象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在水底漫步，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和谐。透过清清的泉水能够看清姑娘们腹下的那一丛小森林，但是她们并不因裸露着身体而感到羞涩。林晓感叹大自然造物的奇特，她相信就是再好的画家也画不出这样的美景。

赵玉柱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惊奇的林晓说：“相传唐代有一个高僧冬天的时候云游至此，看见洗澡的姑娘们，诗兴大发，写下了这样的名句”，

云里飞天泼洒彩虹，染尽重重叠嶂。

雾中仙女长甩黑发，激起层层涟漪。

林晓说：“你还会背诗？诗文描写的意境很好，但文笔稍差了一些”。赵玉柱笑了笑，“一个云游的和尚，又不是诗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就不错了”。

水里的姑娘们不知是谁发现了他们，纷纷停下来钻出水面朝他们挥着手。其中一个姑娘大声喊道：“赵大哥！你来看我们洗澡来了？干脆你把我们都娶回家算了，你可以天天看我们洗澡了”，另外一个姑娘喊道：“站在你旁边的是谁啊？她好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林晓心里“哼”了一声，什么眼神啊？我的品味有这么低吗？林晓心想，原来赵玉柱这个老东西跟这里的姑娘们这么熟，这个老色鬼。赵玉柱也朝姑娘们挥挥手，“都娶回家，我可养不起你们啊，再说就你们一帮母老虎，还不把我吃了”，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回荡着，传的好远好远。林晓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姑娘只是站在水里向这边远远的望着，一句话也不说，因为离的太远，林晓看不清她的表情。

姑娘们突然停止了嘻闹，把那位一直沉默的姑娘围在中间，在七嘴八舌的和她说着什么，那位姑娘只是在摇着头。这时姑娘们着急起来，开始往岸边上推那位姑娘，姑娘往后挣了两下，便不再反对，索性借着姑娘们推她的力量，真的向岸上走来。

赵玉柱隐约地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这里只他一个男人。顿时，他涨红了脸，一付窘迫的表情，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林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背后，正在用肩膀顶着他，使他后退不得。林晓笑的一脸诡秘，“师傅，别走啊，她就是核桃吧？你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交待”。赵玉柱稳住了神，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跑，否则核桃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的。

林晓见赵玉柱不再想逃跑，从赵玉柱身后走了出来，站在旁边看热闹。核桃姑娘向岸边走着，她向后看了一眼，姑娘们在鼓励她。水越来越浅了，露出了姑娘的肩膀、她的胸，然后是腹部、大腿……，火辣辣的阳光照在核桃姑娘白白的身上，丰满的身体上挂满了水珠，她的身体象是孩子们冬天堆的雪人，让人担心会被炙热的太阳融化。林晓觉得核桃的身体很匀称、很丰满，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曾经一度引以自豪的苗条的身材，觉得用干瘦两人个字来代替似乎更合适。

姑娘已经到了他们的身边，她没有理会林晓，径直走到了赵玉柱面前。林晓看到了一张俊俏的脸，长的虽说没有城里姑娘妖艳，但是多了一些纯真和善良，姑娘美得足以能让一个浮燥的男人安静下来，纯的让男人不敢产生一点邪念。

姑娘的眼里有一层雾水，脸上挂着的让人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水珠，姑娘的这种悲惋的表情让林晓对她忽然产生了怜悯，有一种想上前抱她的冲动。姑娘突然张开双臂搂住了赵玉柱的脖子，还没等赵玉柱回过神了，冰冷的嘴唇已经印在赵玉柱的脸上。赵玉柱就那么僵直的站着，他的两臂如同注了铅一样，就那样自然的垂着，没有任何反映。这是林晓意料之中的，人家这样上来，显然不是冲自己来的。

姑娘幽幽地说：“下个月十八，我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赵玉柱说：“好好过日子，你会幸福的”,林晓虽然看不到赵玉柱的表情，但是明显觉得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嗓子发紧。姑娘突然松开赵玉柱转身向水里跑去。就这一顺间，林晓看到那姑娘那两串象是断了线珠子般的眼泪，姑娘飞快的跑着，有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赵玉柱伸出一支手，象是要提醒她小心一点，但是始终没说出话来。姑娘一头扎进水里，林晓站在岸上还能看到姑娘在水底快速游动的模糊的影子。水里的那群姑娘们都呆呆的向岸上看着，鸦雀无声。

赵玉柱快速的转身走下台阶去了。林晓向玉女池中心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下去了。赵玉柱走的很快，林晓有时不得不跑两步才能跟上他。

上车以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林晓瞧不起这种一点都不负责任的男人，这种老男人很善于骗取小姑娘的感情，达到目的这撤退，就象俗话说的，提上裤子不认帐。这种山里姑娘没见过世面，就更容易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