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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母亲

2014-03-14 16:39 作者:雅兰 阅读量:82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妈妈这个词汇一直藏在记忆的深处,就像装在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被心灵的锁紧紧锁住,束之灵魂的高阁。她静静地躺在记忆里,任凭岁月的流逝不曾有丝毫的褪色。我静静的远观她,妈妈的影子仍停留在13岁女孩的眼眸——两条辫子垂在肩头,土气而淳朴,瘦削的脸上略显蜡黄,不施脂粉仍见清秀。记忆的盒子就装着妈妈这样的影子,珍藏了整整20年。

有人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我对母亲的思念从未停滞过。那一走路就摇晃的辫子,那清秀瘦削的脸庞,总在眼前浮现,在梦境里交叠。只是,这一切都停留在13岁的记忆,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成家后的为人妻为人母的岁月,母亲成了我生活的一个断层,母亲的离世硬生生的将年幼的我变成了“大人”,成为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大人。

13岁,我的孩子也是这个年龄,但他却在我的呵护里撒娇,在我的叮咛里用幽怨的眼光烦恼我的唠叨。可是,如果13岁的我,能和他一样得到母亲的爱抚,得到母亲因放心不下女儿而再三的叮嘱,亦或者得到母亲的一顿责骂,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13岁,我早已学会了煮饭洗衣,学会了独立生活,甚至在母亲的督促下和她一起下地干农活。母亲用劳动教会我珍惜生活,用劳累教会我要努力学习,用勤劳教会我要走出贫穷。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在艰难的岁月里,那个挑着半桶水的小小身影就像越王卧薪尝胆的励志故事,催我上进,催我努力,催我坚强。如果当初母亲不逼着我做这做那,如果当初母亲不严厉的要求我,她突然的离世,我不知道将会怎样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大哭一场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我要坚强,因为年迈而老实的父亲需要我。母亲离世的时候46岁,父亲53岁,我当时13岁,这样奇怪的年龄比例藏在记忆的盒子里整整20年,我用感恩的丝线紧紧缠绕,不为别的,就为高龄的父母在慎重的考虑之后生下了现在的我,让我有机会来人世走一遭,感受人间的酸甜苦辣,享受他们给我的无私关爱。

母亲不曾进过一天学堂,在贫穷的年代作为家里的长女,既要忙里忙外帮外公外婆干活,还要带年幼的妹妹。比她小的两个妹妹都能读书写字,而母亲到死恐怕就只能认识自己的名字。母亲的名字带着“荣”,寄托着外公对女儿的祝愿:荣华富贵。可是母亲的一生在我的记忆里都是坎坷曲折,备受病痛的折磨。母亲离世前35天刚从医院出院,那是她的第四次手术,为了节约医药费,她硬是闹着要回家休养,我清晰的记得她的肚皮上用纱布蒙着,那是手术后的伤口没有愈合。回家后的母亲拖着病痛的身体,背着比她还大的背篼去割猪草,割满了大声叫父亲背回家。母亲呼喊父亲名字、父亲背着背篼、母亲用手捂住肚子跟在父亲后面,,,,,,这副场景或出现在早晨我上学之时,或是出现在放学晚归的时候,温煦的阳光下我看见父母身上洒满了闪闪的金光,那个时候我多想快快长大,快快挣钱,让父母早点享福。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时间就像停止了一般,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拿回无数张奖状,贴满我家的墙壁。

原以为我能顺利读书,顺利成长,但命运就像没有规律可循的疯子,总在平静祥和的时候给我迎头一击。母亲是个目不识丁的村妇,糊里糊涂将农药和食品放在一起,糊里糊涂又将这些食品煮给全家人吃,父母和我就这样糊里糊涂食物中毒......当我从死神的手中挣脱,当我从昏迷中清醒,我看见了父亲身边的病床空空的,那个属于母亲的病床没有母亲的身影,年幼的我傻傻的以为母亲回家割猪草、喂猪或者干农活去了。那个时候,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很多天了,我们只是处于昏迷状态,她的离去竟然没有丝毫的心灵感应。很久很久,我都没法回忆那段时光,记忆的碎片里只有杂乱的脚步,母亲担心的眼神,医生看我瞳孔摇头的样子,,,...20年了,母亲割草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子里,被我藏在记忆的盒子里,当我困惑迷茫时,当我伤心难过时,当我教育自己的孩子时,母亲的影子总在眼前闪现。她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大道理,但是我从母亲的勤劳里,从母亲督促我干活的手势里,得到另一种解读:劳动可以改变贫穷,劳动可以改变命运。就是这样的解读,陪伴我走过没有母亲的20个春秋。我用母亲的方式在人生路上蹒跚前行,尽管有艰辛,尽管有磨砺,但劳动真的让我改变了13岁时的窘境。

当我成为母亲的时候,我像我的母亲要求我那样严厉的要求孩子,教他学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在劳动中感受生活的美好,在生活中尊重所有人的劳动成果。假如有一天我突然离世,我希望我孩子在大哭一场之后能像13岁时的我,突然长大,勇敢接受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相信我的孩子比我做得更好。因为,那个装着母亲影子的盒子我已经在他成长的岁月里悄悄的赠予他。

站在母亲的坟前,20年的堆积让坟墓显得格外的大,每一抔土都有我深深的思念,有我深深的感恩。孩子说:“妈,我昨晚梦见外婆割草背不动,大声喊外公的名字背草回家......”我含泪扭头,父亲的墓地静静的依着母亲。夕阳下,父亲背着背篼,母亲用手捂住肚子跟在父亲的身后,“琼儿她爸,来背草咯”的叫声回荡在耳边。

这就是我的母亲,那个在33岁高龄生下我的母亲,因为我的出生,母亲就此与病痛结缘。即使这样,她不曾抱怨,默默的用她的方式教我成长,教我生活,教我面对困难不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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