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限
最近的天总是灰蒙蒙的,时不时落一两颗雨,像极了阴晴不定孩子的脸。已近入立春,却比冬天还来的寒冷,更添一层萧瑟,不曾想到去年隆冬一直惦记的雪景,竟会在这个季节飘然降下。
某部韩剧中说道:“初雪的时候,所有的谎言都可以被原谅”。是真的吗,是不是意味着每到这个时候人们的心就能被救赎、被谅解?孩子的眼中,童话就是真实,就是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孩子们都愿意相信童话,就如同我的小侄子深信有青青草原、有聪明的喜羊羊、有总捉不到羊的笨狼、有会说话的海绵一样。一次他问我为什么灰太狼那么笨,总是捉不到喜羊羊,我问他想不想一直看这部动画片,他说想,我就告诉他想的话灰太狼就永远也吃不到羊,他没听懂。我没告诉他这世间根本不存在青青草原、喜羊羊……但我却告诉他:说了谎话一定要承认,这样才可以被别人原谅。事实我对他说的,又何尝不是童话,何尝不是谎言。
三年了,总爱做那个梦,每次都大同小异,每次都在一个剧情点醒来,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辗转到天亮。这个梦,我对谁都没提及过,这是我的伤口,是我的心结,是我想回到的过去,是我触不到的远方。说是梦,其实不是,它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我为了掩盖它丑陋的模样,用艳丽的谎言做颜料,将它涂抹的美轮美奂。我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没人可以真正的理解,没人知道在无数个夜晚我躲在被窝里伤心欲绝。这种感觉,没体会过的人根本不懂。就好像心不再是自己的,喝热水也会马上结冰,处在酷暑的夏天也会全身发冷。真的很是折磨人。
有一段时间,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和外界联系,冰箱里储存了很多泡面、垃圾食品,能够自己吃许久。白天,便把所有的窗户紧闭,窗帘拉上,躲在被窝睡觉;夜晚,把家里的灯全打开,窗外也打开,吹着冷风看小说。过着和正常人颠倒的生活。也是在这之间,突然希望认识我的人、喜欢我的人、讨厌我的人可以把我忘掉、并且彻底的格式化。这也是因为那个总爱做的梦,它让我忽然之间没有安全感,让我一瞬间倍受打击,让我开始怀疑身边的朋友到底对我多真。那个时候身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又被那个梦魇折磨,顿觉什么都是空空的。空落落的房子,空空的心,难免少不得胡思乱想,越想就越发觉得自己可怜,像给世界抛弃了般痛哭。
就在今天,又一次被那个梦吓醒,醒来时我哭了,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不介怀,才能让自己勇敢面对。是我的劫吗?这三年,一直都在默默的为自己疗伤,一直告诉自己早过去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不论是事,还是人,都将会过去。也是在今天,爸爸对我说:在我眼里你并不是如他们说的那样没用,相反,我一直都深信我的女儿是有能力的,不管你多大,我也会养你!匆匆躲进厕所,捂着自己的嘴巴一直哭一直哭,直到鼻子丧失了呼吸能力,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出来。我知道爸爸爱我,但他从未当我面说过这些话。记得曾看到一句话: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是你爸爸。说的真好。
外面依旧在下雨,想到爸爸说的话,还有妈妈关切的叮嘱要多穿衣,泪水就不停流淌。爸妈是知道那件事的,可他们却不知道它已经演变成了我的梦,在我睡觉的时候爱惊醒我。那年因为那件事,在电话这头的我第一次听到爸爸苍老无助痛苦的声音,完全颠覆了我印象中他威严年轻的形象。那年过后,我突然发现爸爸妈妈老了,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年,我突然长大了。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做那个梦,我想今晚应该不会再流泪了吧,今天的泪已经流干了,今天的我也累了。就这样吧,任由雨一直下,至少我还有能躲雨的房子和能抵挡寒冷的棉被,应该知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