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已泛
没有什么距离是到达不了的,以及无法抵达的。
浩浩轻渺,如烟悠荡。大梦山在蛰伏,远处的云滚滚地涌来,不使你我靠近。密云,折射,逃离不出的太阳,光白肤肤,连接天与地的界限。哗,哗的破开一阵煞白,逼迫你,做出最后的抉择。压向下方,这貌不惊人的九霄,榨取尽你一丝不剩。好让黑夜尽快来临。变换着,变幻出空间张开的一面镜子,我怯怯走近,里面尽显你我的过往。
清晨,早饭已毕。我轻荡木浆,向身后你咧嘴微笑,挥臂等待,夕阳落下后,照进我眼中你的重影。顽疾,直插心肺,我强撑希望脸庞,悻悻离开。这最后一次诀别背影。芦荡,一茬一茬,黑秋秋,系着枝蔓,压的很重很重,疼在我的心里。天边的眼线,一道一道,轻描花开一类的季节里,淡写于我深沉的情绪。我摇啊摇,使劲地脱离,湖水缠绵船底的急迫,一如你看我远去的眼神:不舍,在赴一场生死之战、、、船坞上,何时来了兀鹫,穿着一身黑色戎装,高傲头颅,犀利嘴爪正时刻准备,兵气十足。对视中,它终以强大气场,喝止住草庵里,虎视眈眈的清溪。蜿绕着竹木,用蹁跹风韵,拖住我的所剩无几。生命就在这一刻,才弥显迷人和珍贵。
桅杆,耷拉下水洗的帆布,时不时地轻摸我的肩头,怅怅然和当空神明把酒欢歌,日日夜夜,用汗水浸透过:一如雪白。透显出与眼前那诡异透亮的白昼,相交辉映。越来越和你拉开距离,就越和天地间那抹,不可名状的沙坝,逾越,向黑暗前行。船头,已没入渐渐拉起的黑幕,后台操控着剧目的开始,这是个早已备好的局,久等我的手,我的心,不住的颤抖。好再一次想剥夺,力量。
两岸旁,杵在风林间的柳树,高调迎向莫测的云暮,挺着枝干也不愿屈服,也只是弯下头冷眼旁侧。风云涌起,不知又要下雨了。这一池湖水丛集起对它冲击,头破血流也还慰藉自己:为何不逃离这场凶悍和怵惕的舞台。我的浆再次打破,它们之间的协议。充耳不闻两方的战火,我摇的更焦躁了,在病痛还未发作时,只想远离你我的爱人。
妻子你呦,难道还在等?我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心中所担心的。你娇小身躯,是生活中的伪装,你屈贵于我这飘摇的屋檐,折磨梦想,折磨心情,四季又一个四季,悲哀的同我踟蹰不前。而我的负担也在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就让我悻悻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