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 镇巴竹笋
每当我走到绿波荡漾、木竹丛生的镇巴山中,看到路边破土而出的木竹笋时,我就想,竹笋哪来那么坚忍的毅力,一支小小的嫩笋,没有钢筋铁骨,那嫩软的小小身子却能够冲破泥石的阻挠,迅速地长成为竹子,成为竹林;每当我在集市上看到嫩白而又胖乎乎的木竹笋时,我就想上去把它抚摸一下,多看一看它那逗人喜爱的小模样,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饿饭的年月里,正是这不起眼的小小木竹笋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每当我在餐桌上闻到镇巴木竹笋的清香时,就耐不住这清香的诱惑,忍不住动筷夹几根尝一尝这惹人醉的美味佳肴。又一个春天到来,镇巴木竹笋又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们走来,我忍不住大声喊:美哉,镇巴竹笋,你是我们的最爱!
位于大巴山区的镇巴县,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海拔多在1000——2500之间,非常适宜木竹生长。这里目前还生长着亚洲最大的原始木竹林,每年都会新长出大量木竹笋。
到了暖春时节,木竹受到春雨的滋润,粗壮的木竹笋破土而出,一根根竹笋——春笋——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密密的竹林里,甚是喜煞人。
从我记事起在,也就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到晚春初夏时节,也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饿饭的乡亲,男女老少都成群结队地到山上扳笋子,度春荒。在我董事的时候,我就加入了扳笋大军行列,跟着大人在山里扳竹笋。那时可谓全民动员,扳笋大军浩浩荡荡,早出晚归。满山遍野人头窜动,竹枝摇曳,扳竹笋的嚓嚓声、削竹笋的刺刺声、人群的叫喊声、哭闹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有劳力的家庭,一个春天下来,要扳三、四千斤鲜竹笋,回家用开水煮到半熟后放到阳光下晒干,再混合一些细粮,可过半年生活,还可以出售一些,换回一些自己急需的油盐、布匹等日常用品。
那时大量的扳采竹笋,又大量的开荒种地,竹林面积越来越少,竹笋也就越来越细小、稀少,这些年的退耕还林,生态保护,逐渐恢复了竹林的生态环境,竹笋采摘也是按科学方法进行,竹笋又多又壮,品质更加优良,采摘竹笋的人更是喜出望外,看护竹笋的人也是尽心尽力,懈怠不得。
在饥荒之年,竹笋是救人性命的救命粮,在丰收年代,竹笋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食佳肴,招待客人的山中珍品,文人骚客更是对此赞赏有加。较早的如《诗经》、《礼记》中就有这样的诗句:“其蔌维何?惟笋及蒲。”“加豆之实,笋菹鱼醢。”艺术大师吴昌硕说:“客中虽有八珍尝,哪及农家野笋香!”苏东坡有诗云:“无竹则俗,无肉则廋;不俗不廋,竹笋炒肉。”大诗人李商隐说:“嫩箨香苞初出林,五陵论价重如金。”这些大文豪笔下的人间“不俗物”,外来客人趋之若鹜的饕餮之食——竹笋,却是镇巴人再熟悉不过的家常菜之一。
镇巴木竹笋是竹笋中的精品。它个头大,粗壮,肉厚,生长在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上,远离人间烟火,没有任何污染,是纯天然绿色有机食品。
镇巴竹笋味道清淡鲜嫩,营养丰富,含有充足的水分、丰富的植物蛋白以及钙、磷、铁等人体必需的营养成分和微量元素,是高蛋白、低脂肪、低淀粉、多粗纤维素的营养美食。
镇巴木竹笋的食法很多,素有“荤素百搭”的盛誉,它一经与各种肉类烹饪,就显得更加清香鲜美,炒、烧、煮、煨、炖等皆可。据方家介绍,即使是一支竹笋,因其各个部位鲜嫩程度不同,可分档食用,各具特色。如嫩头可用来炒食;中部可切成笋片,炒、烧或作为菜肴的配料;根部质地较老,可供煮、煨、以及与肉类一起烹汤。
镇巴竹笋既可鲜食,也可加盐腌渍放在坛中制成盐笋,别有风味;还可洗净后放在酸水坛中制成酸笋,理气开胃,食欲大增;也可晒成干笋,经年收藏,随时煮食,清香四溢,要是跟镇巴腊肉、镇巴土鸡一起清炖,互相提升品质,既油而不腻,又清香可口,是真正的山珍美味,百吃不厌,长吃常新。
镇巴竹笋不仅国人珍爱,老外也有相同嗜好。当今,日本和美国掀起的"中国菜热"中,就有不少人对竹笋特别喜欢,常常是边吃边赞不绝口。可以说,竹笋既为平民百姓的家常便菜,又是席上山珍,雅俗共赏,中外闻名。
镇巴竹笋不但是山珍佳肴,而且还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唐代名医孙思邈在《千金方》中说:“竹笋,性味甘寒无毒,主消渴,利水道,益气力,可久食。”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认为,竹笋能治消渴、利小便、祛热消痰、爽胃、解酒。现代医学证实,吃竹笋有滋阴、益血、化痰、消食、利便、明目等功效。小儿患麻疹的时候,可喝嫩笋尖做的汤,使麻疹出透,缩短病期;用竹笋熬粥,还对久泻形成的脱肛有很好的疗效。现代医学则认为,竹笋具有吸附脂肪、促进食物发酵、有助消化和排泄作用,是减肥者最理想的食物之一。
镇巴木竹笋有很多美好的传说。相传“八仙”之一的韩湘子就是被镇巴竹笋的美味所吸引,长年留住巴山林,以竹为伴,作出著名仙乐《天花引》,修道成仙。从此,镇巴竹笋与神仙结下了不解之缘。
还相传晋代有一个孝子名叫孟宗,自小丧父,便与母亲相依为命。有一年,母亲重病在床,孟宗每天请医生调治,悉心侍候。寒冬腊月的一天,母亲无意中说想吃新鲜竹笋,于是,孟宗就到市上去买。天寒地冻,集市上没有竹笋卖,孟宗就顶着寒风跑到山坡上的竹林里寻找。找遍了竹林,找不到一棵新鲜竹笋。他哪里知道这时笋子还在泥土里未钻出地面,而他又不懂得挖掘,于是,他急了,想到母亲这些年来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现在母亲病成这个样子,想吃根新鲜竹笋,这么点事自己都办不到,想着想着就哭起来。岂料这一哭,只见一根根笋子从地下冒了出来,说是哭声感动了“天公”,责成"土地爷"鞭促竹子提早长笋。孟宗谢过天神地祗,回家煮好竹笋,侍奉母亲,使母亲病情减轻了。因此,后世就有"孟宗哭竹、寒冬出笋"的传说,并由此而有“孟宗笋”之名。
这些美好传说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镇巴竹笋不但味美,而且药用价值也不低。
镇巴木竹笋作为镇巴的特色山珍之一,现已进行科学开发,研制成了多种产品,销往全国各地,深受广大消费者的青睐,它已由过去农家饭桌上的家常菜一跃成为不少星级酒店的招牌菜,甚至飘洋过海,成为洋人饭桌上的“洋菜”。
镇巴竹笋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里,不用浇水、施肥、除草,一年一年,周而复始地生长,并且越长越茂盛,如果任其生长在密林里,它就会与其它的植物一起,为地球撑起绿伞,为人类净化空气,形成天然氧吧,护卫人类的健康;如果还是嫩笋时就扳下,它就成为人类的纯天然美食;如果把成竹砍下,那用途就更广泛了。也就是说,竹笋全身都是宝,人类离不了,但它一点也不骄傲,从不炫耀自己,而是把自己的一切都默默地献给了人类,而对人类一无所求,它这种无私忘我、勇于奉献的精神,一定会给我们很多启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