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是错》之四十八、四十九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 /文

四十八

谢远和盼盼并排躺在沙滩上，看刚刚拍的照片。

谢远说：“那海狮把大家都逗得捧腹大笑。”

盼盼说：“真没想到海狮那么滑稽可笑，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最喜欢的动物由小猫改成海狮了。不过，以前，我听家在滨海的同学说过，海狮有口臭，刚才你闻到了吗？”

“没有，可能光顾着高兴了。”

“我也没闻到，可能我太紧张了。”

“也许，海狮根本就没有口臭，是别人对人家海狮的诽谤。”

“你说得很对，谢远，如果下次海狮再看上咱们俩，咱们还让它亲。”

谢远突然说：“我上辈子肯定就是一头海狮，不然我怎么和海狮一样，一见到你，就爱上了你呢！”

“你胡说，你坏……”盼盼笑骂捶打他。

他们的谈话，都有意回避海狮给他们的，那最美好的天长地久的祝福。

谢远抓拍的，盼盼和海狮的合影，张张是经典，那么有动感，那么有细节，那么有“美女与怪兽”的神韵。

谢远说：“你被我吻的时候，比这个还要美。”

盼盼笑说：“你还吃海狮的醋啊？”谢远说：“还真有点。”盼盼又用小拳头捶打他。

谢远说：“就把这张照片放大了挂在你的卧室里吧。”照片上的盼盼被海狮吻得痒痒的，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妩媚，那么美好。盼盼说好的。盼盼也喜欢自然的，真正开心的瞬间记录。不喜欢，画着浓妆，摆着姿势，通过说“茄子”，硬挤出来的笑容。

他们都喜欢这照片，也许，还是因为照片记录下了海狮对他们最美好的祝福。

四十九

谢远指着远处说：“盼盼，看到那处直拔出海面的悬崖峭壁了吗？那里可以攀岩。与它遥遥相对的那处岩壁，可以蹦极。你想攀岩和蹦极吗？”

盼盼摇摇头，“我不想。”

谢远问：“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听说很刺激的，能尝到不死也只剩半条命的感觉。刚才，你参加那些惊险的娱乐项目时，不是很勇敢吗？一点也没有恐高症的表现呀？”

盼盼说：“我觉得刚才那些娱乐项目虽然惊险，但是安全系数相对来说是高的，我虽然也很害怕，但心其实是踏实的。而攀岩、蹦极，我认为安全系数不够高。如果因此致残，会悔恨终生；因此致死，则轻如鸿毛。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应该去追求人生的最大价值，今天要比昨天活得好，明天要比今天活得好，总之，要越来越好。”

谢远盯着盼盼出神，心里只有这么几个字：“与我心有戚戚焉。”

盼盼见谢远不说话，接着补充说：“当然，如果是专业的运动员，或者是以挑战自我，征服自然为己任的户外运动爱好者，虔诚的驴友，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应该去攀去蹦，甚至应该攀超蹦过吉尼斯记录，因为，那就是他们追求的最大人生价值。”

谢远的眼前分明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美丽女孩，但他听到的心灵告白，展现的完全是一位成熟的知性女子的心灵成长过程，人格发展脉络。

盼盼，一个从社会底层挣扎出来的女孩，她要追求人生的理想和最大价值，就必须做出牺牲。“牺牲”是古人祭祀用牲的通称，最虔诚的祭献是将自己的生命做牺牲。盼盼的生命是已逝父母的全部希望，盼盼无比尊重爱惜自己的生命，她绝不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她牺牲了和陈智年龄相当、才貌相配、两情相悦的初恋爱情，来依附于谢远。也牺牲了女孩的名节，当了第三者。谢远是多么希望有一天，她能真正爱上他呀！

谢远对盼盼说：“你不会去攀岩峭壁，但我觉得你是要去攀岩生活的人。你不会在峭壁上展现腾挪、转体、跳跃、引体等惊险动作的优美、流畅、刺激和力量。但你会在生活的峭壁上稳如壁虎，矫似雄鹰，跳出最具美感和观赏性的‘岩壁芭蕾’。只要具有勇敢顽强、坚忍不拔的拼搏进取精神，就一定能领略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最美人生境界。”

说出这些至理名言的谢远，多像一位高大的哲人，盼盼崇拜地望着他，望着自己的知音。她说：“如果说我是即将开始攀岩生活的人，那你就是已经攀岩到一定高度上的人了，你就是我的榜样，我的老师。”

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自己深爱的女人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