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怀念
二00九年六月十二日下午五点,我的公公,我的另一位父亲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犹如睡着了一样,安祥地走了。
那一刻,我带着孩子刚从医院返回家中。老公打来电话,带着哭腔,“爸不行了,你赶快过来。”带着为爸熨烫好的崭新的警服,我带着孩子匆匆打车到医院。看到的,是几位亲戚正在给爸穿衣洗脸。爸象睡着了一样,安祥地躺着,还是那么慈祥,那么亲切,就象随时会睁开眼睛,再看我们一眼。婆婆在高声痛哭,我捂着嘴,任泪水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就象是一场梦一样,爸,已经不在了吗?就这样离开我们了吗?
从二00八年年底爸开始生病,三月份在北京确诊是淋巴癌,到今年六月份,只不过半年的时间,爸就匆匆的离开了我们。虽然,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治疗都做了,但我们还是不能挽回他的生命。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魔肆虐着,一点点地吞食着他的生命,那样的无能为力。
嫁给老公六年了,唯独对爸,我没有一句怨言,在心中,我早已将他当做了亲生父亲看待。他是那么正直,那么善良,那么宽容的一个人,是世间少有的好人。可是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早早地夺去他的生命?!爸当兵多年,转业后做了地方监狱的大队长。多次听婆婆和老公说起,以前爸单位每次分菜分水果,最烂最差的都是爸拿回来。一辈子对工作兢兢业业,一辈子没收过人家一分钱,一辈子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他的许多同事的子女都安排进了本单位,他的两个孩子,却一个也没进去。爸是那样正直本分的一个人,虽然,在许多人看来或许有些傻,有些迂,可我知道,爸是不愿一颗干净的心蒙尘,他只希望坦坦荡荡地活着,尽管是两袖清风。
结婚几年来,小气如我,爱生气,别扭的一个人,却从来没被爸斥责过一句,没被爸骂过一句,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过。知道我爱写些文章,他还老鼓励我别放下手中的笔,让我多写些东西。寄给报社的文章发表,告诉爸,他掩饰不住喜悦之情,家里亲戚朋友来了,他会自豪地告诉他们。总说我有才的是他,从不轻看我的是他。在别人眼中,我或许是那么平凡普通的一个人,可是爸,他总是说我行。
只是,爸,那么善待我,善待每一个人的你,为什么那么早离开人世。我还没有来得及尽孝,我还没有为您做过几次饭,为您洗过几次衣,为您端茶倒水,在您病床前照顾,您为何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人世?让我留下遗憾,留下愧疚,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儿媳,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在为您守灵的三天里,多少次,我站在您的身旁看您,想深 深 的把你记在脑海中。您那样安祥地躺着,再也没有痛苦,再也不会喘不过气来。也许,比较起最后三天,您输着氧,却还是喘不过气,艰难地呼吸的样子,这时候的您再也不会痛苦了,也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那几天,每一个去看您的人,不管是您的同事,战友,亲戚,朋友,看到您在病房上虚弱的样子,艰难地呼吸着,每一个人,都眼含热泪,可您还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有一位伯伯,满头白发,高大的身材,每一次来未进房门就开始落泪,那么高的汉子,就蹲在病房门口,擦着擦不完的泪水,每一次如是。
开追悼会的时候,您单位的最高领导,也是以前跟着您干的人,念着您的悼词,眼含热泪,声音颤抖。老家的一位至亲,以前强占了本属于咱家的财产,这一次,对着您的遗体,她流着泪说,大哥你是好人哪,一辈子总吃亏,从不于人挣。是的,爸从不与人挣,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或许他一辈子恪守的就是吃亏是福。一辈子谦让,清廉,堂堂正正。
追悼会之前,姨对我说,孩子,这是最后一会儿哭你爸了,大声哭吧。虽然我的脸上淌着泪,可我不会大声的哭出来。我就站在爸的身旁,从水晶棺中看着他熟悉的脸,那样祥和地睡着,似乎下一瞬间爸还会醒来,还会那样慈祥地笑着,叫他孙子的名字。不能想,不敢想爸真的已经走了,真的好象是梦一样,似乎梦一醒,爸就会推开门,回家。当他们拉着我离开爸的水晶棺的时候,我大声的哭出了声,我一声声地叫着爸,大声地叫着,我真想把爸叫回来。亲戚说,孩子,你以后就没这个爸了,你爸走了,你爸走了。我大哭着叫爸,我心里想着,爸你回来吧,爸你回来吧!
亲戚朋友都对我说,你爸在是你们的福啊,你们家全靠你爸的工资才这样衣食无忧啊。是的,我知道,我们一家的幸福生活离不开爸很高的退休工资。可是,我心里,宁愿您没有一分钱,只要您能健康地活着,再活十年,二十年,多少年,我都愿意做您的好儿媳 ,我都愿意好好的孝敬您。
在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让我如此敬重,因为你高尚的人品,因为您美好的品德,让我对您不只是做为儿媳的孝顺,更多的是对您做为一个品格高贵的人的尊敬和爱戴。爸,我为成为您的儿媳而真心的高兴,我希望自己能一步步向您的美德靠扰,做一个大家都敬重的人。
爸,您安息吧! 你的孙子说, 爷爷去天堂了!是的,如果世上真有天堂,我毫不怀疑您去了天堂 。虽然您已经走了十四天了,可是,感觉着,您好象还在身边,您的音容笑貌还时时浮现在眼前。那样自然的说起您,似乎您只是出了趟门,随时都会回家。
写着这篇文章,泪水一次次冲出眼眶,太多的话没有说出,太多的思念没有倾诉。我会一点点写下来,让孩子看,让年糼的孩子在长大后,仍然能清晰地记起最疼爱他的爷爷。
爸,想告诉您,全家人都深深地怀念着您,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请您,在天堂幸福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