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与旧时光埋葬
课间小憩完毕,睁开双眼,只觉得透窗而入的阳光实在有些刺眼,短暂的耳鸣过后,恢复了正常。
第一节英语课老师因为王明喆的事情整顿了半个小时,其间还抓着刘铮批评了一通。而刘铮似漫不经心的语调、还有低着头的样子,让我不禁忆起某个在脑海里渐渐模糊的背影。这般相似。
他曾经是老师眼中的问题少年,尽管每次风波平静后都会乖乖检讨,却依旧犯事,不计后果。记得那一次,老师气冲冲地把书扔在他脸上,他站在门边,皱着眉头、手攒着衣角,一语不发。再记得的,就是少年在大笑时飞扬的眉眼。
我想,谁在青春的年纪都有过犯错的时候,每个人的记忆里也一定有那么一两个问题少年,如飞机划过天空留下清浅的痕迹。说不上有多特别,可毕竟是那段时光的一部分,像未央歌的动听旋律,轻轻敲打在心间。
好像就是这样,我们走在循环的旅途上,与谁谁谁不期而遇,又与谁谁谁不辞而别。曾经的丝丝期盼,如今都化作寥寥伤感。轮回转世交接,回首那曾经的美好时光,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一场。
走在最初的那几年,我也有那样一群玩伴,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嘻嘻哈哈,仿佛比天还快来。太多太多的日子像五月细碎的阳光,点点滴滴,在岁月的寂静中渐渐融化。记得最为清晰的,是那年夏天,我们分别收集材料、一起做的灯笼。黑夜里,淡淡的烛光照在孩子们稚嫩的脸颊上柔柔的歌声是欢喜的表达。
后来,我搬家了,永远离开了那个满载着童年欢乐时光的地方,而那些人也从此再无交集。
窗外,雨点渐渐下大了,打在窗檐上,几滴雨水溅进了我的眼睛。光阴是不是要这么残忍,每走过一段路程,必有分离,尽管我知道它像生命一样多变,不可控制。
前年哈利波特大结局上映时,我看了一篇文章——写来纪念这部巨作以及她自己走过的十年时光。她说,我们不能责怪时光流逝太匆匆,因为它教会我们珍惜近在咫尺的,谦卑而渺小的美好。
但就是这样,纵使光阴飞快地换了一副模样,我们还会记得当年痴迷魔法的少年情状。而人生中,再没有哪一个十年,还会是当初鲜衣怒马的少年。
这世间变化太多,世故太多,就让那段草长莺飞、天蓝如洗的时光永远守在内心最深处的那片纯白里。
只是,当我们老了,头发花白了,睡意沉沉,在炉边打着盹儿的时候,还能不能回想起,当时的少年,到底丢失在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