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两位老人
去年8月24日夜里11点多钟,我们慈祥的老邻居朱爹爹离开了人世。噩耗传来,我和妻子心情十分沉重。我的眼圈红了,有些哽咽,妻子止不住的泪水已经滴湿了衣襟。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们和朱爹爹家做过10多年的邻居,两家人和睦相处,互相关照,虽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要亲。
朱爹爹今年81岁,先他而去的朱奶奶今年76岁。两位老人胸怀宽阔,心地善良,通情达理,和蔼可亲,邻里间有口皆碑。
两位老人对小孩子特别的好,我家两个女儿小时候着实沾了他们不少光。早年,我们两家住在一个楼道,门对着门。朱奶奶有一手好厨艺,做到好吃的都会叫朱爹爹给我家女儿送来,我们也跟着尝鲜。后来,我们搬到了与朱爹爹家隔一栋楼的六楼。朱奶奶包好了春卷、饺子、粽子,煮好了玉米、山芋,做好了烧饼、馒头……朱爹爹就打电话到我家,叫孩子们去拿。那些年,孩子们真是口福不浅。再后来,我们又搬到了城东居住。两家人虽然不常见面,但电话成了热线,嘘寒问暖,互报平安,感情有增无减。江都有农历冬至吃元宵的习俗。每到此时,朱奶奶都会头天晚上包好元宵,让朱爹爹打电话叫我们去取。冬至早上,当我们吃上热烫烫的元宵,一股暖流便涌上心头。
朱爹爹朱奶奶鹤发童心,喜欢和孩子们交朋友。特别是朱爹爹,经常给我们的女儿讲故事、释典故,寓教于乐。女儿们从朱爹爹那里获得了不少知识。朱爹爹喜欢伺花弄草。每当名贵的花儿开了,都会邀孩子们到他家观赏。1994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朱爹爹家的昙花含苞待放,老两口打电话邀孩子们前去观赏,我们也跟着下楼。俗话说昙花一现,百闻不如一见,我们兴趣盎然。朱爹爹家的昙花枝繁叶茂,花蕾又大又多。一朵开了,十几分钟便谢了,又一朵开了,十几分钟也谢了……朱爹爹指指点点,孩子们如痴如醉。望着这“童叟观花图”,我按下相机快门,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两位老人惠及我们家的事很多。有件事让我和妻子特别感动,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1996年5月下旬,我的大姨子因病辞世,我和妻子要去长沙处理丧事。当时,我们的女儿一个读高一,一个上初二,课业负担较重,且不会做饭。“我们出远门这几天,她们的生活怎么办?”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时,朱爹爹朱奶奶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孩子交给我们,中午她们在学校用餐,早晚两顿饭在我家吃,保证不会饿着她们,你们尽管放心!”听了两位老人的话,我和妻子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了地。我们在外四天,两位老人对我们的女儿照顾真是周到,不是鸡蛋、包子,就是豆浆、油条……变着法子让她们吃饱吃好。晚上,步履蹒跚的朱爹爹总要爬上六楼,叮嘱女儿们关好煤气热水器阀门和门窗。早上还打叫醒电话,生怕女儿们上学迟到。现在,我们每当忆起此事,对两位老人的崇敬之情便油然而生。
过去,我们和朱爹爹家靠得近,个把礼拜还能在一块儿吃顿饭,聊聊天,打打牌。后来我们住得远了,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特别是我们搬到城南两年有余,两位老人还没有来过我家。2011年10月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我和妻子特地将老两口接到家里吃了一顿午饭,家长里短聊了两个多小时。不曾想,那次与朱奶奶的会面竟成了最后一别。
朱爹爹老两口的身体不是很好。这几年基本都是天冷了去北京小女家住,那儿有暖气,生活比较舒服。天气暖和了,再回老家住。
前年以来,我往朱爹爹家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我想,老两口可能又去了北京。后来从熟人口中得知老两口相继得了重病,分别住在扬州和江都两家医院。前年11月底,我和妻子去江都医院看望了朱爹爹。因为处理他事费时两三天,还没来得及去扬州看望朱奶奶,可她老人家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惊闻朱奶奶去世的消息,我和妻子心中充满了遗憾,懊悔没能到医院与朱奶奶见上最后一面,说上两句安慰的话。
朱爹爹的女儿女婿们一边要忙母亲的后事,一边要护理病中的父亲,疲惫不堪。忙乱中,竟忘了通知我们送朱奶奶最后一程,让我们的遗憾又增加了几分。
朱爹爹数病缠身,住在医院九个多月,我们多次前去探望。每次探望,挣扎在病床上的朱爹爹总是惦记着我们的两个女儿,让我们十分感动。
情到深处难自拔。在给朱爹爹治丧期间,我们婉言拒绝了朱爹爹女儿女婿们的再三劝阻,坚持要送朱爹爹最后一程,直至老人入土为安。站在两位慈祥老人的墓前,我们鞠躬致敬,叩首祈祷,愿他们在天国相依相偎,一切安好。
斯人已去,恩德长存。朱爹爹朱奶奶,你们永远活在我们全家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