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是错》之六十二、六十三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文
六十二
盼盼在西安西线旅游，除了游览了乾陵，还去了著名的佛教圣地法门寺。法门寺因安置释迦牟尼佛指舍利而驰名，人称天下第一法门。佛骨源自古印度天竺国，为佛教最高等级信物，盼盼以有生之年能瞻拜佛骨为幸事。
盼盼按照她原定的游览观光计划，接下来，她要去汉武大帝的茂陵。
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是一位有作为的伟大皇帝，他的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使汉朝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正如历史剧《汉武大帝》所云：“他建立了一个国家前所未有的尊严；他给了一个族群挺立千秋的自信；他的国号成了一个伟大民族永远的名字。”
解说员说：“茂陵在汉代诸陵中，是建筑规模最大，修建时间最长的帝陵，是汉兴厚葬的典型，也是汉武帝好大喜功性格的自然表现。造陵工期长达五十三年。耗资占到当时皇朝每年供赋的三分之一。陵高‘违规超限’达46.5米，四周边长达千米，状如覆斗，被西方学者喻为‘中国的金字塔’。地宫随葬的珍奇宝物多得‘再塞不进’。《汉书•贡禹传》载：‘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相传武帝身穿的金缕玉衣、玉箱、玉杖和武帝生前所读的杂经三十余卷，盛于金箱，也一并埋入。陵园的建筑遗址比比皆是，可以推断当时陵园有许多殿堂，据记载，当时陵园管理人员多达五千人。自汉唐以来，政要学士，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了无数的诗文墨迹、楹联匾额，衍生了光彩夺目的‘茂陵文化’。例如：唐代李商隐的‘汉家天马出蒲梢，茂陵松柏雨萧萧’；唐代李贺的‘画栏桂树悬秋香，三十六宫土花碧’；清代徐开熙的‘英雄从来只数君，荒坟犹自上侵云’等等。”
看来，古代的帝王，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都是坚信“事死为生”的。他们都要为自己建造和生前的宫殿一样富丽堂皇的陵墓，更恨不得把在世间看见过的所有宝贝，都带到他的地下王国中去，他们是打算死后在地下开始新生的。让这些真龙天子相信人死如灯灭的无神论，是不可能的。无论是谁，都无法超越所处时代的限制。
六十三
茂陵的陪葬墓在茂陵之东，今尚存十二座，其中以李夫人墓和霍去病墓最为有名。
李夫人墓，史称英陵。其墓冢高大，状如磨盘。
盼盼早看过有关李夫人的文章。她是汉武帝的宫廷乐师李延年的妹妹，其兄用唱《佳人歌》的方式向汉武帝推荐她。歌词大家都非常熟悉，“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唱得武帝心旌摇荡，马上召见。武帝一见，惊为天仙，果然是沉鱼落雁、妙丽善舞、风华绝代的美人啊！从此李夫人宠冠后宫，不久怀孕，生下一个男婴，武帝封为昌邑王。
一天武帝去李夫人宫中，忽然觉得头痒，于是用李夫人的玉簪搔头。这件事迅速传遍后宫，人人想学李夫人的样子，头上都插了玉簪，一时长安玉价加倍。
谁知又是红颜薄命，李夫人入宫只短短几年，就不幸病入膏肓。武帝难过不已，前去探望。可李夫人却以被覆面，拒不见面。只是隔着被子说：“妾长久卧病，容貌已毁，不可复见陛下，愿以昌邑王及兄弟相托。”武帝再三恳请：“让朕再见一面”，并用手揭被子，李夫人转面向内，独自掩泣。武帝心里不悦，拂袖而去。
李夫人的姊妹都责备她：“何苦违忤至此？”李夫人叹气说：“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皇上顾念我的不过是美丽容貌，如今我病已将死，容貌毁坏，他若见到我的丑陋，必然心生嫌恶，惟恐弃置不及，又怎么会在我死后照顾我的兄弟呢？”
哎！又是一位以色侍人的悲情女子。“倾国倾城”的最早文字记载出现在《汉书》中，说的就是汉武帝的李夫人。李夫人和杨贵妃一样，既美貌又擅歌舞，深得皇帝宠爱。依现在人的审美眼光，李夫人可能比体态过于丰腴，气质有些艳俗的杨贵妃还要美丽。可是李夫人却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历史无数次地教育女人，仅凭色相，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绝顶聪明的诗仙李白早有告诫：“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现在，还有人推测李延年是汉武帝的男宠，这样说来，竟然是兄妹共侍一人！真乃风姿绰约、绝世独立的李美人之不堪！不幸！
生命之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李夫人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更是她人生最大的悲剧。
盼盼唏嘘感叹之余又联想到自己，盼盼更坚定了要努力增长自己的才干，增强自己实力的决心。她想自己是不会甘心长期依附男人的。
盼盼更会保护爱惜好自己的健康，不会让红颜薄命，英年早逝的悲剧，因为自身的原因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夫人去世后，事情的发展倒果然不出她所料，武帝的无尽思痛、一往情深几乎全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拒见武帝，使自己美好的形象得以在他的心中永远保留，武帝对她念念不忘，在甘泉宫殿里挂起她的肖像，但这肖像不言不笑，毫无生时的灵动。于是，武帝又命方士炼成灵丹妙药，为李夫人招魂，虽然依稀见到李夫人的音容笑貌，但是来去匆匆，不知是真是幻。武帝感叹：“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
虽然毛主席评价“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但就是这位“略输文采”的汉武帝作长赋《伤悼李夫人赋》：“呜呼哀哉，想魂灵兮！”
李夫人去世，更激起武帝无尽的补偿之心，他将李夫人用皇后礼安葬，将她的两个哥哥加官进爵，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李广利为海西侯。
极为理智聪明的李夫人，可以说已经把侍人之术，练到炉火纯青。但终究没能长久保护她的家族。她的一个哥哥“李延年弟季坐奸乱后宫”，她的另一个哥哥李广利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投降了匈奴，“家族灭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