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三十八节
三十八
赖蛤蟆四号分明已经看到了赵玉柱道足以穿透别人心肺的眼神，在这两道目光的注视下，赖蛤蟆四号顿时觉得自己的身高降低了五十公分。这个时候不能输，赖蛤蟆四号壮起胆子，用眼睛迎接着赵玉柱的眼睛，但是仅仅一个瞬间的接触，赖蛤蟆四号就败下阵来。赵玉柱的眼睛突然缓和了许多，就象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中午之前，咱们必须爬到半山腰以上的位置。否则，就这八月的天，吹不到风，能把咱们闷个半死。
大家开始收拾背包准备出发了，赖蛤蟆四号突然叫了起来，“我把咱们的啤酒拉在汽车的行李箱里了，这可怎么啊？”。天鹅一号拉住了赖蛤蟆一号的胳膊，用低低的声音说：“没有酒，我可什么也做不来，到时候你觉得扫兴可别怪我啊”。 赖蛤蟆一号冲赖蛤蟆四号大声地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去啊”。 赖蛤蟆四号面对一号的不慌不忙地说：“好来，我去拿。你们慢慢地在这里等着。如果我一个小时还回来不来，你们就别等了，赶紧上山”。 赖蛤蟆三号说：“不能让他去，这小子想溜”。 赖蛤蟆四号说：“我不是想溜，就我这个小体格，来回走这一趟，还搬着啤酒，半道就把我累趴下了，上不了山了，我是不想耽误你们的好事”。
而这几只赖蛤蟆不知道在顾忌什么，谁都不想回去拿啤酒。赵玉柱说：“上山喝酒不安全，依我的意见，谁都别回去拿了”。谁知天鹅和赖蛤蟆们都异口同声地说：“那可不行，我们需要它”。赖蛤蟆四号说：“我提议，辛苦大叔跑一趟”。天鹅和赖蛤蟆们都很赞成这个意见，纷纷求赵玉柱帮个忙。赵玉柱把经包往地下一扔，准备下山。赖蛤蟆四号的脸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微笑。赖蛤蟆四号把车钥匙扔给赵玉柱，“玩儿过奔驰吗？知道行李箱怎么开吗？”。赵玉柱说不知道。赖蛤蟆四号很得意说：“我教你”。林晓低低的骂了一句：小人得志。赵玉柱临走的时候说谁都不能单独行动，一定要等他回来。林晓看着赵玉柱下山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你们这帮孙子，又想玩刺激的，又他妈的放不开，非得借助那点酒精的麻醉才敢做那种不要脸的事”。赖蛤蟆一号产：“我们这才是真正的生活，你落伍了”。林晓产了句懒得理你们。天鹅二号说：“林晓是心疼大叔了吧？你和大叔演场老少恋给我们看看，这才是新潮呢”。天鹅和赖蛤蟆们再次大笑起来。林晓说;“早知道你们玩儿这一手，我就不来了”。
赖蛤蟆四号轻轻地凑到林晓面前，“今晚咱们俩……”。林晓板着脸，“滚开”。 赖蛤蟆四号悻悻地到一边去了，天鹅和赖蛤蟆们再次大笑起来。
赵玉柱打开汽车的行李箱，里面是一箱易拉罐啤酒。这么一箱啤酒要搬上山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年轻人爬个山也这么讲究享受，看来这帮年轻人真的是把我当成苦力了。赵玉柱搬着一箱啤酒走了近一公里的山路才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但是，那里却只有赖蛤蟆四号一人在那里，赖蛤蟆四号说他们几个怕掉队，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等你。赵玉柱把啤酒箱放在地上，他坐在石头上喘着粗气，赖蛤蟆四号看见赵玉柱背上已经渗出了小汗渍。赖蛤蟆四号对赵玉柱出奇的友善，“大叔，休息一会儿吧，真是辛苦你了”。赵玉柱站起来，“咱们不能停下，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山里的危险，我怕他们出事”，赵玉柱把背包背在身上，他半蹲下身，让赖蛤蟆四号把那箱啤酒放在背包的上面，把啤酒箱卡在他的后脑勺上，然后起两只手扶住了，他们出发了。赖蛤蟆四号背着背包紧跟在赵玉柱后面。
赵玉柱只能把上身挺直了走路，在平缓的路上还好说，到了比较陡的地方，因为两只手腾不出来，赵玉柱只能小心翼翼地上山了。赖蛤蟆四号看见赵玉柱别别扭扭的样子，在后面偷偷地笑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赖蛤蟆四号还紧紧地跟在赵玉柱后面，有时还嫌他爬的太慢了。但是二十分钟以后，赖蛤蟆四号的腿就有点迈不动了，感觉背上的东西越来越沉，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再看赵玉柱，他好象天生就是爬山的材料，仍然不慌不忙地向上爬着，赖蛤蟆四号已经很难跟上他了。赖蛤蟆四号在后面喊着：“大叔，我爬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吧”。赵玉柱卸下身上的东西放在地上，他身上的汗水已经把衣服湿透了。赖蛤蟆四号跟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仰身靠在背包上，“大叔，我服了，你耐力可真好”。赵玉柱已经早就不再生这个年轻人的气了，“爬山有个窍门，不是打把劲使均匀了，注意节约体力。剩下的就是要靠信念了，只要觉得每迈出一步就是胜利，就不觉得累了”。 赖蛤蟆四号说：“原以为1200米高的山不算什么，谁知道爬起来也这么费劲”。赵玉柱笑笑，“珠穆朗玛峰也就是8000多米，结果是世界上最难上的山之一，体力消耗到一定程度，每向前走一步，都是一个挑战”。 赖蛤蟆四号说：“以前，我们都小看这座山了，现在才知道那么容易”。赵玉柱说：“卧虎山上山直线距离5公里，半山腰以下，比较平缓，越是往上就越难爬，最后一公里才是最难的地方”。赵玉柱让赖蛤蟆四号呼叫前面的同学，一定要在断崖处等他。赖蛤蟆四号照做了，赖蛤蟆四号问，断崖位置离上山还有多远，赵玉柱还有两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