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三十九节

三十九

路的迹象越来越淡了，巨大岩石裸露在外面，山路越来越难走了。还没有看到前面人的影子，照距离算起来，他们至少比赵玉柱和赖蛤蟆四号多走出一公里，想追上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赵玉柱把啤酒箱举一个一米多高的岩石，然后又把背包扔上去，双手扶住岩石顶部，轻轻的一纵站到了上面，然后转身向赖蛤蟆四号伸出手。赖蛤蟆四号犹豫了一下，把手递给了赵玉柱，左脚踩好了位置。但是，没想到赖蛤蟆四号突然挺直了身体向后仰去，赵玉柱促不及防从岩石上摔了下来，左膝盖跪在一颗石子上面，肉上划开了一道长长口子，血刷地一下子流了出来，两只手搓破了皮，也渗出了血珠。赖蛤蟆四号也退了两步，缓缓地躺到了地上，背后垫着他的软软的背包，“大叔，对不起啊”， 赖蛤蟆四号的脸上并没愧疚的表情。赵玉柱确定赖蛤蟆四号的行为是故意的，他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抓住了赖蛤蟆四号的衣领，右拳朝赖蛤蟆四号的脸上打下去。

赖蛤蟆四号本能的闭上眼睛，他已经没有求饶的时间了。赵玉柱的拳头在离赖蛤蟆四号的脸一寸的地方停住了。赖蛤蟆四号慢慢睁开眼睛，赵玉柱的眼睛冒出象狼一样的凶光，赖蛤蟆四号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大叔，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赵玉柱松开了赖蛤蟆四号衣的服，一瘸一拐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他伤得不轻。赖蛤蟆四号悄悄地解下自己的背包，猛地向赵玉柱扑过来。赵玉柱突然把双手撑在石头上，半蹲着身，用右脚踹在赖蛤蟆四号的小肚子上，赖蛤蟆四号再次仰面躺下，这次可是真的摔倒了。赵玉柱也因左腿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赖蛤蟆四号抽泣着哭起来。赵玉柱用手指着赖蛤蟆四号说：“哭什么？卑鄙的东西，把衣服脱了”。 赖蛤蟆四号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褪下自己的运动短裤。赵玉柱慢慢地重新回到石头上坐下，他抬头看见了赖蛤蟆四号颤颤惊惊地递过来的短裤，赵玉柱把衣服摔在赖蛤蟆四号身上，怒气冲冲地说：“下流胚子，谁让你脱短裤了，把上衣给我”。

赵玉柱用赖蛤蟆四号的上衣包在左膝盖上，在腿弯处打了死结，赖蛤蟆四号看到自己的名牌服装落得如此下场，心疼的直咧嘴。赵玉柱站起来试着来回走了两步，还好，还能走路。赵玉柱从旁边拣了一根干树枝，用棍子轻轻地敲打了一下赖蛤蟆四号的后背，“去，把包背上”。 赖蛤蟆四号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斗志，他把自己的背包背在身上。赵玉柱指着岩石，“自己爬上去”。 赖蛤蟆四号很警惕地看着身后的赵玉柱爬上了岩石，赵玉柱跟着上去了。

赵玉柱把林晓的背包调整了一下带子，挂在了赖蛤蟆四号的脖子上，又把那箱啤酒放在赖蛤蟆四号的背上。赖蛤蟆四号带着哭腔说：“大叔，你这是想害死我啊”。赵玉柱用树枝重重地在啤酒箱抽了一下，赖蛤蟆四号不敢再说话，只好上路了。

林晓和同学们早就到断崖下面，已经等在那里了。断崖有十米高，下面是个比较陡的斜坡，斜坡旁边就是一条很深的山涧。断崖的坡度大约有七、八十度的样子，几乎是直上直下的了，崖壁被祖先们开凿了一些窟窿，是供人们上下用的。之前，虽然他们接到了赖蛤蟆四号的呼叫，但是赖蛤蟆们仍然要大着胆子爬上去，继续往前走。林晓拦住了他们。

赖蛤蟆和天鹅们在崖下休息，已经接近中午了，已经恢复了体力的赖蛤蟆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准备试着上断崖。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们上来了”。 赖蛤蟆和天鹅们转身看去，看到了脸部表情扭曲的不成人形的赖蛤蟆四号和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赵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