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是错》之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文
七十
“再见西安!再见陕西!”飞机如一只银色的大鸟,腾空而起的时候,盼盼在挥别她这次难忘丰富的旅游盛宴。
盼盼再次坐飞机,感觉不怎么紧张了,轻松自如多了。
近了,近了,已经能看到蔚蓝色的大海了。不知为什么,宋之问的那首《渡汉江》突然涌上心头:“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盼盼不禁失笑,多么不合适的诗句呀!谢远和自己、每天互发无数个短信,有时发短信的速度甚至赶上她那辆赛欧了,怎么能是“音书断”呢?
想起一会就要重逢的谢远,盼盼的心里开出一朵温柔又激动的花来,更不是“近乡情怯”。
不过,虽然只有不足一个月的分离,却真感觉“经冬复历春”般的漫长。
飞机降落得也太快了,可能机师和盼盼一样,急着和爱人见面吧?本来已经不紧张坐飞机的盼盼,又一次手心出汗,谁不害怕这自由落体的感觉呢?
不过,盼盼并没有晕机,平安着陆。
盼盼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她不仅穿上了最漂亮的外衣,还穿上了谢远最喜欢的内衣。她悄悄掏出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嗯,还满意,没有倦容。她知道,谢远一定在出口等着她。
远远的,盼盼就看到了手捧鲜花朝她招手的谢远。
咦?不对!谢远的身边怎么还站着一个美女呢?盼盼不禁放慢了脚步。
突然,那美女眼睛一亮,向另外一个男人跑去,一下子就拥抱到一起了。
噢,原来是与谢远不相干的人。自己怎么这么小心眼儿,这么可笑啊?可千万不要让谢远看出来了。
盼盼加快脚步走向谢远,谢远也快步迎了上来,但是,他们又同时在对方的眼前停住了,四目相对,渴望中也有一丝陌生。
谢远刚刮了胡子,大衣里面透出的白衬衣领子,发出耀眼的清洁之光,他好像刚刚洗过澡,头发上散发出的洗发水的香味和他身上那诱人的男人味,互相融合着,一股股地飘过来,吸引着盼盼。
但是盼盼还是压制住想投入他怀里的冲动,久别重逢的恋人,似乎又回到了互相试探的游戏之中。
还是谢远打破了沉默,把鲜花递给盼盼,“盼盼,你晒黑了点儿。”
“是吗?”盼盼松开行李箱的拉杆,伸手接过鲜花,谢远顺势握住了盼盼的小指,一股电流般的麻酥感,就从这一点迅速扩展,传遍了全身,盼盼立刻掉进了脸红心跳的幸福里。怪不得西方人勾尾指,就代表许下生死不变的婚约。
虽然只有这一点点的肌肤相亲,陌生感,试探游戏……立刻就飞得无影无踪了,他们拥抱在一起了!
谢远低头,盼盼抬头,互相找到那熟悉的唇,主动吻上……哪管得了人来人往?
只有离别过的人,才知用心珍惜这重逢一刻的感觉……
“你去了这么久,你也真能呆得住?难道你不想我吗?我想你想得快受不了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放下生意,去西安找你了。”
盼盼故意调皮地说:“我乐不思蜀了,一点不想你。”
“好啊,竟敢说不想我,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我要让你永远忘不了我,时时刻刻想着我。”
盼盼的脸颊立刻泛起红晕,“你坏!”
谢远一手拉着盼盼的行李箱,一手拥着盼盼,走出机场。他抬起行李箱,放入汽车的后备箱时,感觉好重。
“盼盼,你都买了些什么好东西?这么重?”
“陕西各个地方的小工艺品,民间的女红啦,剪纸啦,都是我喜欢的。对了,我还给你买了缩小的秦始皇铜车马,那个最重,摆放在你办公室吧。”
“好啊,盼盼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又是秦始皇的爱乘,摆在我的办公室,肯定蓬荜生辉。”
上车之后,盼盼突然说:“我还给大丽买了陕西几乎能带回来的所有小吃。”
提到大丽,谢远和盼盼都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谢远把大丽当亲人,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地宠爱着。不知为什么,盼盼也觉得大丽是自己的亲人,甚至也是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情敌。她给大丽买好吃的,不是出于任何目的,而是一种完全的自然自愿,也是出于对大丽的宠爱,但愿大丽能够接受。
七十一
盼盼和谢远走进房间。沙发、电视机、书柜、电脑、床被……所有的大小物件都好像在对盼盼展颜欢笑,欢迎阔别快一个月的女主人回家。还是自己的家好啊!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啊。
谢远望着盼盼,眼睛里的炽热一点点加深,盼盼不敢迎接他的眼神,因为,她想先洗个澡。
盼盼不想让谢远等太长时间,她没有把自己泡在浴罐里,而是开始淋浴。
盼盼正闭着眼睛享受水流畅游皮肤的感觉时,谢远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坚硬的身体抱着她,燥热的皮肤贴着她,她不能自主地睁开眼睛,谢远亢奋的裸体出现在她眼前!她羞得又闭上眼睛,任凭水流冲洗着他俩的身体。
在水雾中,谢远搬转她的身子,她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她慌乱羞涩地迅速用双手遮住自己的最私密处,谢远不用他的手,而用那比手还有力的男人标志,移开她的纤手。她的私密处就这样毫无阻挡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痴迷地欣赏着,嘴角的笑意渐浓。
虽然,他已无数次地欣赏她,拥有她,但她每次都难耐羞涩,久别重逢,更是如此。当然,她也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克服羞涩,也要去偷看他。
谢远当然抓住了她偷窥的眼神,用坏笑的眼神迎接她。还没等尴尬的盼盼想好如何应对,他已经坐在浴池的边沿上,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故意让他炽热坚硬的顶着她。
盼盼羞涩难当,紧张万分,无地自容。凉热适度的水滴沐浴在他俩的身上,仿佛给盼盼披上了一层遮羞布。
如果水流能够冲走世俗的一切,还原他们最本真的男女之身,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相互吸引的自然配偶,绝佳伴侣。
那么就让水流冲走他们之间婚姻的羁绊、财产的悬殊、年龄的差距吧!让他们原始自然地,彻底投入地爱吧!
盼盼凑近谢远的耳边,“李隆基和杨玉环就在水里爱着。”
谢远喷火的眼睛更放出诧异的光彩,他没料到盼盼会主动挑逗他,他高兴地说:“你比杨玉环可美多了,我也会让你比她幸福得多。”
听懂了的盼盼,急忙羞涩地低头,被惹火了的谢远,伸出大手一把握住了盼盼精致的小下巴,拉到跟前,盼盼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几下。
突然,他抱起盼盼站了起来。
两个被水冲洗得清爽无比的本真男女,回到大床上,即将开始他们的原生态之爱。
他棱角分明的唇袭上她柔软性感的唇,他有力霸气的舌快速地占据了她的口腔,灵活地缠着她无处退缩的舌。
他的热吻,仿佛给她注入了巨大的激情,给她的唇舌以无穷无尽的力量,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吻他,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当她的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逗弄进他的口腔,和他的舌纠缠在一起时,她发现了他脸上的得意之色。
她惊得松口,羞得把头埋入他的怀里。“哈哈哈!喜欢吧?”谢远朗声大笑。
“大坏蛋!”
他不容她骂完,就又用深吻占有了她的嘴。
他的大手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滑动,来到了她的胸前,两朵花蕾像听到了老朋友的召唤一般,渐渐变硬,站了起来。此时,它们俩根本不听盼盼的了,也不再属于盼盼,而是完全听命于谢远了,是谢远的了。
但他显然并不满足于抚摸它们,他的唇舌裹住了她绽放得红红的花蕾,酥麻感上升到盼盼的喉咙,在喉间踯躅,盼盼不得不愉快地呻吟,这呻吟声让他开始贪婪而无休止地轻咬着她的花蕾,每轻咬一下,花蕾就怒放一次,带给盼盼过电般地快感,每轻咬一下,她又盼着下一下。
她不想有丝毫地反抗,她也做不到反抗,她只能幸福地回应,她喜欢让他这样肆意地缠绵,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唇向下滑动,滑过她光滑的小腹,一阵痉挛,她本能地并拢双腿。
谢远用一双大手分开她的双腿,分别了那么久的凸凹终于相见了,世上吻合得最完美的一对凸凹终于要合二为一,珠联璧合了。
“我能为所欲为吗?”谢远问。
“我的‘好朋友’刚刚过去,我想要你随心所欲!”盼盼答。
这么久没见了,谢远还要再欣赏一下,亲吻一下,他灵巧的舌尖探索着她花蕊的芬芳。
盼盼迷醉得几乎窒息,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她完全没了主张,她只愿把自己快些献给他,也快些拥有他。“谢远”她不能控制地呼唤他,可他还在细细地亲吻吮吸着。为了适应他的节奏,盼盼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早已通红的脸颊让她炽热难耐。
猝不及防,他的腰身用力一挺,便果断坚决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啊……”咬住的嘴唇瞬间张开,酥麻的电流瞬间传播,渴望的心愿瞬间达成,无法控制地吟唱瞬间响起。
谢远加速,再加速,用力加速……驰骋起来。
他还一边呻吟,一边在明知故问:“你不想我?”
真是的,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意着刚才那句玩笑话。
“我想你!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你!”
“那以后,不许再长时间离开我了。”
盼盼望着谢远深邃的眸子,点点头。
谢远像受到了鼓励的士兵,以更猛烈的热情冲锋!奔驰在盼盼的温柔乡里。盼盼在如此猛烈的进攻里战栗,愉悦,享受。
尽管盼盼经受他攻城掠地式地进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当他在她面前完美展示男性狂野不羁的欲望时,她还是忍不住害羞得闭眼。
“看着我,盼盼。”他深情地命令她。
他喜欢在这种时候,成为她的主宰,尤其是今天。他积蓄了太多的思念,太多的能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盼盼顺从地睁开眼,以为他的火山就要爆发了。没想到,他更猛烈的冲锋却又开始了!他等待的时间太久了,他思念的时间太长了,他哪肯这样轻易地爆发呢,他要无限地燎热她。
她喷涌的汁液,使他在她体内的狂热冲击更加欢畅。伴随着他们一声声的呻吟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们开始在幸福的漩涡里,翻、转、腾、挪,变换出花样繁多的姿势,体会到最险最绝处的快感……尽性,再尽性,还要更尽性。
“盼盼,我爱你!”
随着谢远的话音,一股巨大的电流,源源不断地输出,那强大的磁场,吸引得盼盼更紧地缠着他,盼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幸福地律动、吮吸、沉浸。
“谢远,我也爱你!”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爱”!
性爱是男女间最真挚的爱,是爱情必不可少的基础,难道不是吗?
他们在爱的满足里,沉沉地闭上了双眼,美美地睡去了……
七十二
不知过了多久,盼盼醒来,发现已经穿戴整齐的谢远正坐在床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盼盼慌乱地拉紧被子,嗔怪道:“谁让你偷看我的?”
谢远赖皮地说:“是盼盼授权给我,让我偷看的。”
盼盼伸出粉拳捶打他,“你坏,你坏……”谢远一把握住,“快起床吧,我的公主,我已经给你做好饭了。”啊?盼盼一点没听见谢远在厨房里的忙碌,看来,旅游归来的她,真是累了,彻底放松了,甜美地睡了一觉。
西安的小吃虽然美味,但好久不在家里吃饭了,盼盼的胃口,现在最渴望的,还真是谢远做的家常饭。
“你给我做了什么?”
“炒蒜薹,煎带鱼,紫菜汤,大米饭。”
呵!都是盼盼爱吃的,一听就流口水了。
“你真好,谢远。你去饭厅等着我吧,我穿好衣服,马上就来。”
可谢远就是不走,他打开大衣柜,拿出一件漂亮的胸衣,在盼盼眼前晃一晃说:“看!我新给你买的,漂亮吧?它早就等着你穿它了。”说着,就掀开被子,帮盼盼穿。
盼盼羞得不知所措。
“哈哈哈!”谢远大笑,“我们都要多亲密有多亲密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他虽然这么说,但能看得出来,他是享受她的害羞的。
盼盼穿好胸衣,谢远痴迷地看着,“盼盼,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突然抱起她,走到大镜子前,让她自己也欣赏自己的美,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分明,皮肤华润无暇,曲线优美撩人,眼神聪慧性感……
盼盼想到刚才那缠绵激情的一幕一幕,她的嘴角不由地挂上了羞涩幸福的笑。
“笑什么呢?小宝贝?”
“我想,古人能流传下来的话都很对。”
“什么古语箴言?让我的盼盼这么认同?”
盼盼羞涩地趴在谢远的耳边说:“小别胜新婚。”
谢远一脸坏笑地说:“我要让你每天都胜新婚。”
谢远的搂抱越来越紧了,又开始不依不饶地吻她,盼盼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盼盼赶紧分散谢远的注意力说:“求求你,我的好人,放了我吧,让我赶紧穿好衣服吃饭吧,我饿了。”
谢远一听,怕饿着盼盼,就松了手。
谢远温柔体贴地帮盼盼穿好衣服,他不让她走路,又把她抱到饭厅来。让男人这样宠着,感觉真好,看来,还是找个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好,他知道如何心疼女人。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盼盼买回来的陕北民歌CD。
陕北的民歌,大多是情歌,是男女情爱的绝叹,不用任何雕饰,原汁原味,原生态的韵调和境界。
听着,听着,谢远和盼盼觉得唱的仿佛就是他们俩。
你听这首《圪梁梁》:
“对面山的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咱那个要命的二妹妹。
你在你的那个圪梁梁上哥哥我在那沟,
看中了哥哥妹妹你就招一招手。
……”
“要命的二妹妹”,这个境界,可了得?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呢?盼盼不就是谢远“要命的二妹妹”吗?
再听这首《拉手手亲口口》:
“你咋要拉我的手,
我咋要亲你的口。
拉手手,亲口口,
咱们俩个到圪崂里走。
你咋要亲我的口,
我咋要拉你的手。
拉手手,亲口口,
咱们俩个没盛够。
……”
听到这儿,谢远和盼盼相视而笑,那种敢爱敢做的劲头,又像极了他们俩。
“一碗谷子两碗米,面对面睡觉还想你!”
还能怎么想呢?还能怎么爱呢?恋得多深!爱得多纯!
“头发梢梢想你哩,口唇皮皮想你哩,眼睛仁仁想你哩,舌头尖尖想你哩,错把人家当成你......”
这就是踏踏实实,活生生的爱,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爱。火辣辣的直勾心魄,爆烈烈的令人脸热。虽然土得掉渣,却更美得撩人。
在面朝黄土背朝天,远离功名利禄的黄土地上,更能生发出这么率真、浓烈、纯美、大胆、向上的男欢女爱。
陕北高原真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啊,黄帝、黄河、黄土地共同孕育了这爱的咏叹调。有了爱,一个民族才可能生生不息。
谢远深深地被感染了,他起身,一会儿,竟然拿回一块白毛巾包在了自己的头上。
别说,这么一打扮,这位身家几个亿的富翁,还真有点像包着白羊肚手巾的陕北汉子了。更可贵的是,商场的打拼并没有使他失去骨子里的真诚和质朴。
盼盼一看,笑个不停。
但变成了黄土汉子的谢远却严肃地说:“盼盼,我们抛弃滨海的一切,远走高飞吧!我们去陕北,或者回山东老家。像歌里唱的那样,我们无欲无求,只要相亲相爱,一辈子不分离。”
盼盼不笑了,她被谢远的话深深打动了,她深情地回望着谢远。盼盼何尝不想和自己的爱人远走高飞,天长地久呢?
如果,这个世界能够允许除了爱情,什么都不要,该多好哇!
但是,所有的社会人都知道,现实就是现实,现实不是歌曲,艺术的真实永远不可能等同于现实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