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四十六节
四十六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风雨还是那么大，气温更低了，不断的有风从洞口灌进来打在人们身上，天鹅二号冻得直发抖，赖蛤蟆一号犹豫了一下，把上衣脱下来披在天鹅二号身上，天鹅二号看了天鹅三号一眼，见天鹅三号没吭声，就把衣服裹紧了。赵玉柱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林晓一眼，林晓说：“那是她男朋友”。赵玉柱压低了声音，“我明明看见他跟天鹅一号在一个帐篷里面”。林晓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看着赵玉柱，赵玉柱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明白了，交换”。
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的赖蛤蟆和天鹅们从惊魂未定的情绪走了出来，饥饿和寒冷又来困扰他们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这雨什么时候停啊？都快冻死了”，“这鬼天气，雨下起来没完了，照这样下去，我就得饿死了”， 赖蛤蟆和天鹅们开始抱怨天气了，但是他们很快意识到老天爷承担不了任何责任，他们又把抱怨的目标转向了人，“搞成这样怪谁啊？还不是天鹅三号出的臭主意”。天鹅三号并不接受他们的抱怨，“这可是你们自愿参加的，没人逼你们，现在怪起我来了，当心我和你们翻脸”。 赖蛤蟆和天鹅们知道天鹅三号的脾气，有人说：“要我说，要怪就怪大叔，他是我们的向导，既然是向导就有义务保障我们的安全”，“我们今天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他造成的，他应该承担我们今天受到的损失”。“损失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让他想办法把我们从这里弄出去，再给我们找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林晓急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他刚刚才救了你们”。 赖蛤蟆四号说：“他那是为自己的过失采取了一点补救措施，并不残废减轻他的责任”。林晓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她才冒出一句，“我怎么认识你们这群混蛋”。
一直冷眼看着他们争吵的赵玉柱这时冷笑了一声，“你们不是拿我当向导，是拿我当你们的父母了，未来社会的主宰们，我谢谢你们了”。 赖蛤蟆四号说：“我说吧，林晓还护着他，他就是一个野蛮、粗鲁的人”。赵玉柱没理他，撕下了左腿上的纱布，湿湿的纱布泡着伤口，感觉非常疼。赵玉柱打开手里的应急灯，往洞里深处走去。赵玉柱在那里找到了一堆干柴，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烟已经全湿了，他把烟扔到了地上。但是泡过水的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火，赵玉柱把火机摔了摔，放在手里焐着。
海拔1200米的高空，即使不下雨，晚上都会很冷的，这样下去非把人冻坏了不可。大给十分钟以后，火点着了，山洞里出现了亮光。赖蛤蟆和天鹅们围了过来，林晓挨着赵玉柱坐下，赵玉柱把地上那包湿的香烟放在火边烤着。林晓看着那包冒着热气的香烟，对赵玉柱说：“烟瘾这么大的人，进了山居然能忍得不住，能看出你很喜欢这座山”。赵玉柱没说话，他的腿疼得厉害，他没有心情说这些。林晓指着赵玉柱的腿问：“很疼？”，赵玉柱点点头。林晓拿起应急灯到山洞口去了，她回来后手里拿着那块赵玉柱扔掉的湿纱布，林晓把纱布展开，放到火上烤起来。一会儿的功夫纱布就干了，林晓把纱布包在赵玉柱的腿上。赵玉柱感激地看了林晓一眼，没想到这丫头也有心细的时候。
天鹅三号轻手轻脚地走到赵玉柱旁边，她在另一边坐下，然后轻轻碰了一下赵玉柱的肩膀，“刚才我看见你盯着姐妹们胸脯的眼神了，看不出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加入我们怎么样？下次我和你一组，我不嫌你老”，天鹅三号说完林晓一眼，然后用挑逗的眼神看着赵玉柱。赵玉柱回过头问林晓：“你那话是怎么说来着？”。林晓一脸坏笑，“省点力气，留着自慰去吧”。赵玉柱回头用低低的声音对天鹅三号说：““省点力气，留着自慰去吧”。天鹅三号恼羞成怒，气乎乎地坐到赖蛤蟆二号身边去了。赵玉柱这才发现，赖蛤蟆一号和天鹅二号早就坐到了一起，赖蛤蟆三号则坐到了天鹅一号的旁边，只有赖蛤蟆四号独自一人。赵玉柱问林晓：“这才是原配吧？”，林晓点了点头，赵玉柱继续说：“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赖蛤蟆和天鹅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林晓走到火堆跟前往里加了两块木柴，顺便把那包烟拿了回来，她拿出一支递给赵玉柱，帮他点上。赵玉柱吸了一口，“真香啊”。 赖蛤蟆一号凑过来，“大叔，我也抽一支”。赵玉柱没说话，示意他自己拿。赖蛤蟆一号点上烟，“大叔，今晚上我们还能下山吗？”。赵玉柱说：“这事别问我，我从现在开始不再采取任何补救措施了”。 赖蛤蟆一号有点沮丧。赵玉柱的心软了下来，“放心，只要风雨稍微小一点，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赖蛤蟆和天鹅们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谁？谁会来救我们？”。赵玉柱说：“就是山下那个村庄的村民，他们肯定会来救我们。对了，这座山是他们集体的，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上遇了难，这些村民来救我们也算是采取的补救措施了啊”。 赖蛤蟆和天鹅们坐在那里，谁也没说话。
山洞外面，天黑漆漆的吓人。风雨已经小多了，赵玉柱说：“大家再耐心等一会儿，一会儿就会有人上山来救我们的。我丑话说在前头，村民来救我们，你们可以不说感谢的话，但是谁要是说什么采取补救措施之类的屁话，谁就留在这里，明天自己下山”。没人提反对意见，大家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