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四十八节
四十八
梁建和李伟众走后，赵主柱继续玩他的游戏。林晓问：“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好端端的又不去换药了？”。赵玉柱漫不经心地说：“从今天开始，咱们组又开始忙起来了。梁建已经向李伟众伸出橄榄枝了”。林晓被赵玉柱的话搞蒙了，“何以见得？”。赵玉柱在用眼神告诉林晓你可真够笨的，“你想想，梁建前两天还让曲江写检查，今天又突然接曲江出院，还要到家里慰问，这说是说明什么？”。林晓把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挠了两下。“说明什么？说明梁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呗，他要弥补自己对曲江的不公”。赵玉柱翻了一下白眼，“幼稚。我告诉你，你那个男朋友梁建，他是什么样的人，会为曲江……”。林晓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谁要是再说梁建是我男朋友，我跟他急“。赵玉柱摆了一下手，“好，就算不是你男朋友。梁建最关心的不是曲江，是他这个所长的位置。要想继续好好地当这个所长，巡查一组的摊子不能散，但是咱们组，你和我一个是事业编制，一个是实习，严格地讲都没有执法资格，就别说当组长了。曲江要休息三个月，基本上是到年底了。如果李伟众不当这个组长就没有人选了，梁建一气之下撤了他，梁建就后悔了。他等了这么时间，不见李伟众向他认错，梁建就不得不主动和李伟众和解了”。林晓糊涂了，“也可以从别的组调一个人来当组长啊”。赵玉柱苦笑了一下，“你也不想想，咱们实行的是组长负责制，调一个组长过来，罚款任务怎么算？”。林晓觉得赵玉柱想偏了，“国家不是早就规定取消罚款指标了吗？哪来的罚款任务？”。赵玉柱产：“亏你学是工商局长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各分局为了拿政绩，纷纷向自己的工商所要数字，所有的数字当中罚款数首当其冲，所以各分局和工商所都把罚款数当作是考核工作的最重要的指标，表面上是没规定罚款指标，但是实际上却在要求罚款数字逐年递增，比规定指标还严重”。林晓好象明白一点了。赵玉柱继续说：“所以，梁建必须想办法让李伟众重新当这个组长，工商所今年的罚款数字才有可能超过去年。而要想让李伟众重新当这个组长，梁建就必须顺下李伟众这口气去，这就是梁建去接曲江出院并到他家慰问的目的”。林晓问：“就这么简单？”。赵玉柱接着说：“当然不是，梁建还必须利用想李伟众的弱点”。林晓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李伟众想当副所长？”。赵玉柱笑了一下，“有点开窍了。当一个人对某个问题的欲望特别强烈的时候，他就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梁建不需要结李伟众承诺什么，只要暗示李伟众只要好好的干就有可能当这个副所长就足够了。梁建对曲江做的就是个幌子，真正的是想给李伟众做思想工作”。林晓突然意识到官场真是太复杂了。赵玉柱有点讥笑的口味了，“你好好的学着吧，将来你爸爸让你当了所长、分局长，你会用得上的”。林晓对赵玉柱的讽刺有点不高兴了，“谁说我想当官，我懒得操这个心”，林晓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就象是被人当众揭了短。但没一会儿，林晓突然抬起头来，“你怎么对官场的事看得这么透？我知道了，你原来是什么猛虎团的副团长，这样的事你没少干。怪不得”。赵玉柱说了句瞎说，然后又玩他的游戏去了。林晓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她得意地笑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李伟众招乎大家开始干活了，林晓和赵玉柱相视一笑，谁也不知道上午的时候梁建和李伟众的谈话内容，但肯定是两人没有白谈，起作用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所里的主要工作还是清理整治无照经营，自从启虎被抓以后，清理整治工作明显的顺利了 许多，有很多商户自动停业了。但是，谁都知道，这些停业的无照商户，不用过多久就会死灰复燃，工商局仍然还会回到这去那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而终于把所里的工作引入正轨的梁建，开始认识到自己这个所长位置不是一个铁饭碗了，他不仅要受上级领导脸色的限制，他还得认真在乎下属的感受，他必须要给自己所长这顶乌纱帽上再加上一道保险，他把目光瞄了自己的老领导胡局长。而要想打通这一关，他必须从林晓身上做文章。当梁建想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内疚，觉得自己拿感情做交易有点卑鄙，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闪了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