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爱拯救灵魂第一章二

“海洋，站起来，读！”女教师气红了脸，手中柳枝制作的教鞭重重地敲在水泥做成的黑板上。随着“啪”的一声响一小截断裂的柳枝飞了出去，弹落在前排慧兰的书本上。教室里鸦雀无声，几十个娃娃直盯着怒气冲冲的老师，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慧兰被飞来的柳枝吓的一哆嗦，手中的铅笔滑落在地上。

海洋傻傻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教室里静得可怕，一阵呼呼的风夹着秋日的落叶从没有门的门洞吹进来，吹乱了女教师的头发，慧兰的桌面上落起了一些灰尘和干枯的草叶。这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中国农村教室的缩影。

那个动乱的年月刚刚结束，教育的春风吹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张铁生交白卷慷慨激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口号激励着人们努力学习，特别是恢复高考后给莘莘学子们带来了梦想和光明。

海洋和慧兰所在的偏僻农村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村里的老人们已经意识到娃娃们不能再耽误了，他们自发地找到村长筹建学校。也许小村庄太贫穷了，经过大家的反复找寻，竟然没有找到给孩子们上课的地方。在老人们的建议下，村长组织村民将供奉神主祭祀祖先的庙宇腾了出来。大家制作了一些泥胚，铺上从各家找来的木板作为孩子们的课桌，将摆放祖先牌位的供桌修整后作为老师的讲台，找来一些当年的知青做老师，于是学校建成了。

海洋此时已经十岁了，个头比同龄人要高出一些，每日上窜下跳，相当顽皮。生性顽劣的他对学习却是一窍不通。迫不得已，家里人把他和小他几岁的娃娃编在一个班，从一年级开始学起。上学后的海洋仍然不改往日的调皮，他坐在最后一排，在女教师讲课的空当里，瞄准时机作弄前排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他将木板下剥落的泥胚包在纸包里，偷偷地放在女孩的脖梗里面，恰好被突然回头的女教师发现。

女教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刚才猛然燃烧的怒火多少消了一些。

“站到角落里来”女老师用教鞭指着讲台前黑暗的一角示意海洋走过来。海洋低着头走到那儿，女教师将他的双手反背在身后，将他的身子重重提起紧靠在角落里的墙壁上。

“这个字母读什么？”她指着字母“p”问海洋。

“b”海洋发出的声音只有女老师和前排的学生能够听到。

“行了，看来你是咱班个子最高，头脑最笨的，回去好好问问你爸爸。”女教师露出不屑的神色。

“我爸爸喝醉了打我。”海洋胆怯地小声说。

“那，回去问你妈妈吧？”女教师仍不依不饶。

“他妈妈跟人跑了”前排慧兰旁边的一个男孩大声回答。接着，教室里响起一片哄笑声。心细的慧兰发现，两颗豆大的泪珠从海洋的眼里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