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爱拯救灵魂第一章四

四

狂风再起，夹杂着豆大的雨滴打湿了地面。小河两边的柳树疯狂的摇摆，落叶随风而起，飘摇卷舞，在半空中哭泣。

河水无情的淹没了海洋，他一开始感觉到一种冰冷的窒息，随后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他刚要起来，慧兰和她的爸爸阳明走了过来。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倔呢？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阳明亲切地抚摸着海洋的头痛惜地说：“多亏了慧兰啊，若不是慧兰告诉我你去了村口的河边，也许咱爷俩这辈子再也见不上面了……”阳明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这也不怪你，孩子，你爸爸从不管你，还经常打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经常到叔叔家来玩好了，正好你和兰子也在一个班……”

海洋睁大眼晴看着阳明，未等阳明说完，海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许久积压在心头的委屈在瞬间倾泻而出。

从此以后，海洋经常到慧兰家来，而且经常帮着做些家务，渐渐地慧兰的爸妈越来越喜欢他了。

冬天来了，小河结冰了，树叶落光了，整个村庄光秃秃的。在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下过之后，村庄笼罩在银色洁白的世界里，海洋和慧兰也迎来了他们的寒假。慧兰的家庭十分贫困，在村子里也算上一个困难户，主要因为慧兰有两个奶奶，身体都不好，隔三差五地需要请大夫治病，所以慧兰家里也是捉襟见肘，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为改变这种潦倒的穷困局面，改善家中的生活，慧兰的爸爸阳明决定从外地买回一些稻草，然后编制稻草片，再卖到外地去，中间赚些零碎钱补贴家用。恰好慧兰放假了，每天慧兰早早起床帮着爸妈编制稻草片。假期里，海洋闲来无事，经常到慧兰家一块帮忙。刚开始的时候，海洋一上午或一下午在慧兰家帮工，后来索性整日呆在慧兰家一块做活，只有到了晚上才回家睡觉。慧兰的妈妈淑芬想方设法给他们两个做些好吃的，一块干活的时候有说有笑，慧兰的爸爸阳明也讲一些小笑话逗乐子，或者给他们讲一段听来的评书。慢慢地，海洋对《五鼠闹东京》、《小八义》等评书如痴如狂。甚至晚上到回家睡觉的时候也缠着阳明再多讲几段。

海洋的爸爸“不过头”平日里对海洋不管不问，自己的女人跑了之后，除了每日的小酒不断外，经常跑到邻村的一个小寡妇家里厮混。那个小寡妇村里人称她为“二老婆”，自己的男人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丧生了，只剩下她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家里的公婆也已过世。因“二老婆”的男人只有一个姐姐远嫁在山区，长年不通音讯，除一个姐姐外，再无其他兄妹。所以自从男人死后，“二老婆”刚开始还有所顾忌，后来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变得肆无忌惮。经常有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到他家里鬼混。村里的人对此伤风败俗的事很不满，老人们见了她躲的远远的，孩子们见了她指着脊梁骨叫“二老婆”。在偏僻的村子里，“二老婆”的意思是大伙的老婆，就像一匹马一样的牲口，谁都可以上。

“不过头”从“二老婆”那儿喝了几两小酒，吃完了晚饭，两个人在床上厮混了一阵子，“不过头”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家里。此时，已到了掌灯时分。往常海洋已早早睡下了，但今天仍在阳明家里缠着他讲故事。“不过头”看了看海洋空荡荡的床铺，他突然觉得应该找阳明好好评评理。平日里，他早有耳闻自己的儿子在阳明家打短工，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加班加点，他这个当老子的不能坐视不管，至少儿子的工钱可以把他的酒管饱了。

他晃晃悠悠、趔趔趄趄地离开了家，喷着满嘴酒气，带着浑身的骚臭，向阳明家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