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六十九节

六十九

第二天早晨，梁建坐在床上，两个眼睛带着血丝，他受了一夜的煎熬。昨天晚上他刚躺下就听到了赵玉柱的琴声，他坚信赵玉柱是在发骚，林晓喜欢听古筝曲，他就故意摆弄自己的那点臭伎俩。梁建不知道赵玉柱弹的曲子叫《关山月》，他也不知道这首曲子的意境，当然就更不知道此时的赵玉柱心里想什么了。所以，梁建认为赵玉柱是在林晓面前故意卖弄也就不足为奇了。

昨天晚上，林晓去赵玉柱宿舍的时候，梁建听得真真切切，这让梁建心里难受得象百爪挠心一样，赵玉柱这个老东西，好几月没占女人的边了，这干柴烈火的遇到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后来听到了林晓弹的那一曲《寒鸦戏水》的时候，这首曲子，他不知听林晓弹了多少遍了。梁建把头埋进被子里，大声骂了一句：“一对狗男女”。梁建很想起床冲进去，但是，他过去能做什么呢，只能是自找不自在，他担心林晓说出让自己难堪的话来，在赵玉柱面前失了面子。后来，梁建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和一阵远去的脚步声，他知道有一个人出去了，但是不知道是谁。梁建在静静的听着，他想知道出去的那个人会不会再回来，他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的就无亮了。早晨，梁建坐在床上心想：我他妈的成了相声里那个听扔鞋的老头了。

梁建早早的起来了，他假装在门口活动着身体，他想看看谁会从赵玉柱的宿舍里出来，还有他想知道半夜出去的那个人到底回来没有。但是，梁建等了好半天，都没见有人出来。后来，他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去敲赵玉柱的门了。梁建敲了半天门，好不容易门开了，林晓从里面伸出头来，“敲什么敲，你他妈的是周扒皮啊”，林晓说完打了个哈气，跌跌撞撞的奔办公室拿洗刷用具去了。

梁建见林晓走远了，他进了赵玉柱的宿舍，事情并不想他想象的那样，赵玉柱不在，看来昨天晚上走的那个人是赵玉柱，并且走了以后没有再回来，他忽然觉得有了困意，他回宿舍睡了。等梁建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李伟众和赵玉柱找他来了。

上午的时候，李伟众见梁建还没起床，他叫上赵玉柱去昨天晚上那个黑窝点现场了。李伟众本来想让林晓一起去，但是看着林晓没精打彩的样子，显然林晓没有休息好，李伟众和赵玉柱他们两个人去了

李伟众把上午了解的情况向梁建汇报了一下。黑窝点用的那个小院子，原本是附近村子的一个小学校，村子不大，所以学生也比较少，一个年级有一间房子就足够了。后来镇上整合教学资源，盖了一所大的小学，把周围几个村子的学生都搬到新学校去了，这个废止的学校就被村子里的一个村民承包了。三个月前，一个自称姓常的人找到这个村民，以一个月八百元的价格把这里租了下来，并且预付了半年的租金。

梁建听到这里，问了一句：“这个姓常的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或是身份证复印件了没有？”，李伟众说：“什么都没留下，这个村民一看钱到手了，就什么都没问”。梁建听了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那辆白色的面包车呢？”，李伟众说：“我们去过交通部门了，车牌子是假的，不知道车是不是偷来的，我看我们还是把面包车移交交通部门处理为好”。梁建很恼火，“等于追查的线索都没有了，把那个村民按为无照经营提供场所进行处理吧”，李伟众点了点头。赵玉柱说话了：“我感觉这些人是一个专业的造假团伙，从他们的情况来看，他们反调查的能力非常强，很难抓住的证据”。梁建看了一眼赵玉柱，没有吭声，他实在是不愿和这个人多说一句话。赵玉柱没有理会梁建的态度，“昨天晚上，他们一个个的比兔子跑的还快，显然是早就想好了逃跑路线，并且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了”。李伟众同意赵玉柱的分析，梁建仍然没有说话。这时，李伟众的电话响了，是搬家公司打来的，问他车上的那些东西怎么办，他们怕车上的猪蹄臭了。梁建告诉李伟众跟他们说直接拉到林汇工商分局，梁建在那里等他们，他要向分局汇报昨天晚上的行动情况。然后，梁建对李伟众又说：“你们抓紧时间写一个情况报告，我要带着去分局”。李伟众说林晓已经写好了，梁建听了很高兴，他让李伟众回去告诉林晓把报告给他送过来。李伟众和赵玉柱转身要走，梁建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李伟众说把报告上那个村民租房的时间往后改一改，就说是半个月前租的房子，李伟众说知道了。赵玉柱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李伟众眨了一下眼睛，“及时，为了表示我们查处的很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赵玉柱听完后没说话出去了，他狠狠的把带上门，门“咣”的一声把梁建吓了一跳，气得梁建把手中的笔记本扔到了地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时间，林晓给他送来汇报材料。梁建想和她谈点什么。但是林晓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把材料放在梁建的办公桌上就走了。梁建没办法，只好匆匆忙忙的开车去分局了。

梁建到分局向主管食品安全工作的费局长汇报完情况，在回工商所的路上，他接到了胡局长司机的电话，说是下午两点，胡局长在伏虎台见他，有事要和他谈。梁建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