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爱拯救灵魂第一章八

八

不过头被二流子用力一击，跌倒在地上，吓坏了屋里一对苟且的男女。二流子蹲下身，仔细瞧了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过头，用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是爷们，就不要装死”二流子嘟嘟囔囔地说着，向外移动脚步。

“是个爷们就别跑，敢作敢当”二老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叫住了正欲夺门而出的二流子。“你等着”二老婆向二流子使了个眼神，蹑手蹑脚向院门走去。她轻轻打开院门，探出半个头来窥视了半天，发现街上没有一个人影，急忙将头缩回去，小跑着回到屋里。

“快，把这个死猪抬出去，不要污秽了我的屋子”二老婆边说边招呼着正在发呆的二流子。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将横躺在地上的不过头抬到了离二老婆不远的墙角里，墙角里堆满了杂乱的玉米秆。

太阳升高了，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着萧索的村庄。不过头被二流子重重一击昏倒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到中午。他懒洋洋地躺在杂乱的玉米秆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奇怪的是竟然把刚才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也许是喝酒太多烧昏了头，也许是纵欲过度坏了身子，总之他想了半天没有弄明白自己怎么到了这个既向阳又避风的角落里。或许喝醉了酒，他想。他吃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家走。

阳明被不过头用板凳砸在胳膊上，也许是阳明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许是不过头酒色过度已失去了往日的蛮力，阳明的胳膊幸运地保住了，骨头没有被砸断，但从拍的片子看已有裂缝，阳明的胳膊高高肿胀着。不得已，淑芬给阳明拿了许多膏药和草药，花了好大一笔钱，医生说至少修养三个月方可恢复过来。性急的淑芬本来要找不过头算账的，至少要赔偿阳明的医药费，但被老实巴交的阳明制止了。阳明知道不过头这样的人他们惹不起，以前不过头在生产队当队长的时候，作威作福，欺侮乡人，在夏天的麦场里糟蹋了不少好女人。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稍有对他不满的，他总是想着法子整你，不是将脏活累活安排你干，就是找各种借口克扣你应分的口粮，更有甚者找村里的几个二流子背地里给你使绊子、下套子。不过头总是以欺侮别人当成自己生活的乐趣，以此体现自己的权势。时间久了，大家见了他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想当初，不过头掉入地窖的时候，如果淑芬早知道地窖里面的人是不过头，她断然不会搭救的。等到海洋和阳明来到的时候，碍于海洋的面子，淑芬和阳明把不过头搭救了，没想到竟然落到这样的结果，真是救了一条冻僵的蛇啊。淑芬和阳明只好将泪咽进肚子里，家中的苦楚只有他们知道。原本买了一个冬天的稻草，因为阳明胳膊的受伤不能劳动了，只有淑芬和慧兰没日没头地苦干，特别是淑芬一个冬天下来几乎没有睡个囫囵觉，每天夜里编制稻草片到凌晨一点多钟，然后第二天早上天未明就早早起床忙碌了。自从不过头到阳明家找茬之后，海洋再也没有回来，只有慧兰一个人帮着妈妈编制稻草片。一个冬天下来，淑芬和慧兰母女的手掌里起了一道道坚硬的茧子。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慧兰和海洋初中已毕业，对于村里人来说，能够上初中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村里一半以上的孩子只念了小学就辍学了，在慧兰的帮助下，海洋也读到了初中，至于高中，他们连想都不敢想，那是城镇孩子去的地方，对于他们永远是一个梦想。毕业考试的结果很快揭晓了，慧兰顺利地考上了重点高中，而海洋却名落孙山。从初中升高中对于农村孩子来说，是很残酷的事情，曾经有一个老师很形象的作了个比喻：升学就像走独木桥过河，过河的人如牛毛，而挤过独木桥的人如牛腿，可见当时教育的落后。

慧兰虽然考上了重点高中，可以到县城去读书开开眼界了，但是慧兰的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七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在村口的石板桥上海洋和慧兰不期而遇。

“恭喜你，高中了”海洋说完，羞涩地低下头。他很内疚自己没能考上。

“海洋，我已决定放弃到县城上学了”慧兰坚定地说。

听完慧兰的话，望着她平静如水的样子，海洋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