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八十节

八十

林晓从梁建的宿舍出来，觉得特别委曲，这个王八蛋真是不值得可怜，稍微对他好点，居然都分不清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情，还想拿臭嘴亲我。林晓气乎乎的向办公室走去，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她今天下午要整理一个案卷的。

但是林晓刚走了一半，又回来了，她想起还有赵玉柱那个老流氓，还是去看他一眼放心一些，今天尽是和这些醉鬼打交道了，真是烦人。林晓推开赵玉柱的门，见他睡的很死。林晓正准备离开，她突然看见了赵玉柱枕头边上一摊脏乎乎的东西，他吐酒了。林晓走过来，用了一条毛巾想帮赵玉柱清理一下，林晓从来没干过这活，觉得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清理完以后，林晓把毛巾拿到水房洗过了，帮赵玉柱擦拭一把脸，林晓趁机仔细地端祥着赵玉柱那张不太英俊的脸。过去，林晓曾经一度感觉似乎永远猜不透那张脸背后的故事。现在看来，再沉稳的男人在真情面前，也难以永远保持洒脱。老东西，总算看到你真实的一面了。当发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时候，林晓似乎很得意，她不停地冲赵玉柱做着各种鬼脸。

林晓仔细地看了看，那张脸已经很干净了。她本来想在赵玉柱的脸上拍一下，但出手的时候却变成了轻轻的抚摸。赵玉柱的头动了一下，林晓紧张起来，她赶紧把手停住了。赵玉柱闭眼睛，他一把抓住了林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停地抚摸着。林晓的心怦怦跳起来，她想把手抽回来，但是胳膊上却没有力气。林晓听赵玉柱嘴里嘟囔着什么，她凑近了仔细听，原来他是在叫沈菲的名字，林晓猛地把手抽了回来，用手重重地在赵玉柱的身上打了一巴掌，“没出息”。林晓回办公室去了。

沈菲在宾馆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刚才习教师约她去散步，她也没兴趣，害得习老师的脸拉的很长，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爱凑热闹。大家都不喜欢的东西，就是自己觉得再好，她也不喜欢。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拣去了，被拣东西的人当成了宝贝，自己立即就会后悔，恨不得马上就要回来。赵玉柱和林晓年龄差距那么大，真的会走到一起去啊？而赵玉柱已经不是副团长了，记得林晓的家庭背景好象还挺大的，条件悬殊太大了，两人不会是在演戏吧？

沈菲一大早就给赵玉柱打电话，“如果林晓对你真心的，她条件不错，你可以考虑和她相处下去。不过，你还是要慎重一点，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以我过去对她的了解，别看她外表很要强，她内心比谁都容易受伤害”。赵玉柱没有说话。沈菲继续说:“其实，你和林晓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赵玉柱把电话扔到床上，拿出香烟点了一支，他慢慢地吐了一个烟圈。赵玉柱听见床上的手机里传来沈菲的声音，“喂！喂，老赵，你在听吗？”。赵玉柱拿起床上的电话，“我和林晓怎么样，关你屁事”。赵玉柱说完挂上电话，把电话扔到了床上。

林晓象小鸟一样飞进赵玉柱的宿舍，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这让躺在床上抽烟的赵玉柱吓了一跳。赵玉柱见林晓进来，连和她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子前面，看着外面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公路。

林晓看着赵玉柱的背影，“怎么？还在玩为情所困的游戏呢？差不多了啊，别装出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来，让我瞧不起，昨天你可丢了大人了，吐得到处都是”。林晓说完，给赵玉柱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赵玉柱回过头来，和刚才的表情已经判若两人，那种钢毅和无所谓的感觉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昨天谢谢你。不过，你在饭桌上对沈菲和习老师不够尊重，他们毕竟是你的老师。以后，不能这样”。林晓走到赵玉柱身边，“尊重是靠自己赢来的，要想让别人尊重自己，自己就得做点让人尊重有的事。军官身先士卒、领导以身作则、老师为人师表，这才能让人尊重。沈菲红杏出墙，还带着自己的小弟在你面前示威，能值得我尊重吗？”。

“你胡说什么？”，赵玉柱把脸转向林晓，虽然表现的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明显得底气不足。林晓接着说：“本来就是，那天我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就想告诉你，怕你受伤害才没敢说。昨天，我听见他们居然敢厚着脸皮要房子，还有习老师那付德性实在让人恶心，我气不过就冲出来了。当了婊子还要立牌枋，什么人呢”。赵玉柱这会儿是真生气了，他不能容忍林晓说沈菲是婊子，他推了林晓一把，“滚出去”。林晓见赵玉柱这样对她，一时控制不住，眼圈红了，她重重在赵玉柱身上打了几拳，走了。赵玉柱活动了一下生疼的后背，看着林晓的背影，“疯子，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