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是错》之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章内容请阅读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文

八十五

盼盼的新家，最美的时光，是从黄昏开始的。落日如画，教人有一掬入怀的冲动。那片片晚霞使海面的变化更增添了戏剧性的浪漫。

入夜后，海风、月色、涛声，交织成极尽浪漫的天地。

别墅内的小世界在各种灯光的映衬下，更是分外浪漫妖娆。在这里，自然美和人文美达到了极致的和谐。

这种和谐之美无处不在，甚至体现在散布于各处的灯饰上，它们以百花为主体造型，秉承自然为美。

会客厅屋顶的吊灯，精炼的青铜骨架，蚀刻的玻璃灯罩。在主体花朵旁边，还不经意地伸出一朵小花。设计师“师法自然”，追求从天然中汲取设计灵感的艺术风格，尽显无疑。

站立在沙发边一侧的灯饰，灯罩塑以百合花型，采用琥珀色法夫里尔玻璃材质，并在底座配以百合花叶及蓓蕾，展现出奢华与典雅。

站立在沙发边另一侧的灯饰，光亮的底座和枝干不带任何装饰，简洁明快，对称的整体造型透露出稳重感，乳白色喇叭花型护罩则显现四射的活力，简约的风格，流畅生动。

书房天花板上的吊灯，是镀银青铜材质，叶形玻璃灯罩。运动的流线风格，显然是设计师精心打造出的精彩。书桌上竟然安放着一盏蘑菇造型的台灯，蘑菇本来就是最奇异的花。设计者真是出手不凡，将对创作灵感的寻求和表现形式的探索，推到了相当高度。象征主义的风格，另类别致

卧室的大床旁，是一个紫藤造型的台灯。这款灯的灯罩和支座是一体式组合，和谐而惟妙惟肖地将树干形状铜质支座与灯罩融为一体。

梳妆台旁边的这款灯饰，整体凸现自由形态，植物构型支架，定做吹制的玻璃质花瓣形灯罩，花瓣看上去就好像优雅地栖息于枝头。与众不同的自然流畅风格也可圈可点。

在各种角度方位，各种色彩明暗的灯光映衬下，墙壁的色彩更加散发着能影响人情绪的力量，产生着能令人惊叹的奇妙功能，让乏味单调的墙面“变脸”为多姿多彩。暖色调更给人亲近、慵懒、安逸的感觉；冷色调更给人惬意、轻盈、孤傲的感觉。不同色调的合理搭配，避免了单一色调的过于突兀，制造出飘渺的层次感。

细节决定品味，盼盼置身于自己为自己买的极有品位的大房子里。一种愉快满足的感觉涌上心头，花自己的钱，感觉真好!成功幸福的人生，可以用六个字概括：成功、健康、自在。

盼盼走入浴室，打磨光亮的石膏质料墙面，反射着柔和的光。售楼小姐曾经给盼盼介绍过，石膏除了具有极强的吸水解潮功能，更具有极强的流质性和可塑性，石膏是制作墙面镂刻修饰的好材料。盼盼细看，石膏雕塑的花样很有土耳其的风格。用手摸上去，触摸感之好尤其不同于其他任何墙面装饰。浴室的中央，还有一块小型的肚皮石呢，墙边有一根柱子，是伊斯兰风格的拱券，拱券里面有一个带纹饰有底座的大理石浴盆，好一间袖珍的土耳其浴室啊！

土耳其浴的独特之处全在这块肚皮石上。盼盼脱光衣服，躺在光滑如镜热烘烘的肚皮石上，躺上去惬意、舒服，并不熨人。想想许多年前，躺在肚皮石上的都是土耳其的王公名媛，他们可真会享受啊！

如今，盼盼在自己的家里，也可以缩小复制这种享受了，只是缺少一位土耳其浴娘。如果挂上安格尔的名画《土耳其浴室》，就可以去掉这个遗憾了，因为画面上，有一位招眼的黑人浴娘。在一群土耳其宫廷浴室里的白人少女中，安插了这样一个黑人侍女，更加强了画面色彩的对比效果。安格尔用熟练的笔触，优美的线条，柔和、富有变化的色彩，画出约十多个年轻的女人体。她们正悠闲自在地享受沐浴给她们带来的欢乐。不同姿态的浴女不仅给人们展示了女人的曲线和青春的活力，它还使人们感受到一种诗意、一种旋律，让人享受到绘画艺术的甜美。

盼盼决定尽快在自己小型的土耳其浴室里，挂上这幅古典主义画派的世界名画。当然是仿制品，真品在卢浮宫里呢。在一个独居女性家里的私密空间，悬挂女人的裸体画，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只是自我陶醉的一个载体。其实，安格尔这位男性画家，作这幅画时，也不是正值青春壮年，而是已步入了晚年，他却能以如此激情表现众多裸女，可见画家对青春与美丽的无限留恋。

人的思维很跳跃，人的情绪很奇怪，都是瞬息万变的。

在盼盼的脑中，安格尔的名画《土耳其浴室》突然被以“女性主义写作”著称的女诗人伊蕾的诗歌《土耳其浴室》代替了：

“这小屋裸体的素描太多/一个男同胞偶然推门/高叫“土耳其浴室”

他不知道在夏天我紧锁房门/我是这浴室名副其实的顾客/顾影自怜——

四肢很长，身材窈窕/臀部紧凑，肩膀斜削/碗状的乳房轻轻颤动

每一块肌都充满激情/我是我自己的模特/我创造了艺术，艺术创造了我

床上堆满了画册/袜子和短裤在桌子上/玻璃瓶里迎春花枯萎了

地上乱开着黯淡的金黄/软垫和靠背四面都是/每个角落都可以安然入睡

你不来与我同居“

伊蕾创作的长诗《独身女人的卧室》，其中包含的每一首小诗，都以这惊世骇俗的一句“你不来与我同居”结尾。这句曾引起诗坛内外震惊，并因此而招来许多非议的句子。此时，也让盼盼强烈地思念起谢远来，想到心发疼。一朵已经被滋润得怒放的鲜花，现在，又非得要它回到含苞待放的状态，其实是很难的，很痛苦的，因为违反自然规律。

伊蕾的另一首代表作《我的肉体》，此时，完全契合盼盼的心境：

“我是深深的岩洞/渴望你野性之光的照射/我是浅色的云/铺满你僵硬的陆地

双腿野藤一样缠绕/乳房百合一样透明/脸儿桂花般清香/头发的深色枝条悠然荡漾

我的眼睛饱含露水/打湿了你的寂寞/大海的激情是有边沿的/而我没有边沿

走遍世界/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纯洁的肉体/我的肉体，给你的财富/又让你挥霍

我的长满青苔的皮肤足可以抵御风暴/在废墟中永不失败”

女诗人在创作这首诗的时候，身体与精神全都解放。不是戴着铐镣跳舞，而是一种自由的奔驰，以阳光般的磊落，说出了女人在天地之间的感觉。她对自己身体的关注是多么细腻而精致，但同时，这些细腻而精致的描写中又透露着被压抑的愤懑与焦灼。在许多女性作家还沉浸在对女性描绘的传统模式中稳步前行的时候，她就如此大胆地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独特声音，尖锐地、旁若无人地给自己的身体谱写着哀怨的赞歌。这在那个“精神让位给物质，灵魂让位给肉体，痛苦让位给享乐，沉重让位给轻逸”的时代，是多么难得。她的那些被人视为“色情”的地方，恰恰表明她是一个“圣徒”的所在。她始终是个热情而自觉的理想主义者。

现在，盼盼前所未有地需要伊蕾的精神引领，她吟诵着伊蕾的诗句“我把剩余时间统统用来想，我赋予想一个形式：室内散步”；“如果需要幸福我就拉上窗帘，痛苦立即变成享受”……

盼盼自我展示、自我欣赏、自我娇宠、自言自语……，盼盼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大房子里，用孤芳自赏式的自恋，逐渐消减因得不到谢远而产生的忧伤。她可以诉说着自己相同的故事，展示着自己幽秘的心理，抚慰着自己强烈的冲动和渴望……从而，真正完成自己心灵的震颤和精神的跋涉。

八十六

时间的推移是良药，环境的变换是妙方。

盼盼终于变成了一株在寂寞中滋润地活着的空谷幽兰。其实，每一位独身的女子，都应该懂得享受温暖而醇厚的单身生活，淡定而闲适，如此的美丽。有时候，你无法改变别人对你的感情，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人活得很好。

那首叫《蒲公英》的歌曲唱得真好：“我是个勇敢的蒲公英，我要到一个有爱的地方，飘过伤心的恋人，破碎的心得到安宁，飘过受伤的大地，涂上绿色的美丽……”

更何况，盼盼有自己全力以赴的事业，她知性优雅，是现代都市“白骨精”的最佳代言人。

记得许多年前，妈妈在世的时候，就曾经叮嘱单纯而天真的盼盼：“你一定要学会一种谋生的本事，让这种本事像胳膊、腿一样地长在你的身上。本事这东西，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谁用功学，就长在谁的身上。本事比黄金还珍贵，黄金有可能丢失，本事一旦长在了身上，你根本不用担心它会被偷走。女人靠本事活着，是最靠得住的。如果以后男人不要你了，你还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

于是，在盼盼还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她就开始努力学习，为以后没有男人依靠的日子做准备。

盼盼庆幸自己，一直把妈妈的话谨记在心。这么多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也曾借助男人的力量，但从来不曾忘记增强自己的本领。

八十七

这天，秘书钱小姐又领进来一位不速之客。盼盼一见，就和她拥抱在了一起，真是惊喜交加，原来是十年没见面的她幼师时的班主任赵老师！这可是十年后的重逢，言不尽的激动和喜悦。尤其是盼盼，她已经有意地切断和所有老师、同学的联系，太久了。

赵老师比十年前胖多了，两鬓也有了几根白发，看来，女性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外形的变化是很大的。可赵老师却说：“盼盼，你的变化真大！”同时，投来她那看学生时，特有的热情关切的眼神。赵老师是位敬业负责的语文教师，课讲得生动，带班也有经验，想当年，同学们都是那样地喜欢尊敬她。毕业的时候，就是她把盼盼、吴梅等几个优等生推荐到赢在起点幼儿园就业的。

赵老师像张教授那样，一边在盼盼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参观着，一边发出啧啧的称赞和由衷的欢笑。老师是最为学生的成功感到骄傲和欣慰的人了，因为，教师的成功是通过学生的成功实现的。

赵老师终于停下来兴奋地参观脚步坐了下来，她笑着说：“盼盼，我真没想到我们幼师的毕业生能成为基金经理。我是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财经节目时，偶然看到了你，才找上门来看你的。”

盼盼歉意地说：“我早应该去看望老师的，却让您先来看我了，我太不好意思了。”

赵老师也直截了当地说：“是啊，你是唯一毕业后就不和我联系了的学生，我问了好几次吴梅，她竟然也说不知道你的去向。”

盼盼低下头，把目光从赵老师的脸上移开，“赵老师，我虽然这么多年没和您联系，但我并没有忘记您当年对我的教育和付出。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我很想念当年的老师和同学们的。”

赵老师见状，赶紧握住盼盼的手说：“老师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没和我们大家联系，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就不要再提那些了。现在我们不是见面了吗？你一会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有时间把老师、同学们的联系方式都发给你，这样大家不就又都联系上了吗。”

盼盼感激地说：“好。”

赵老师望着盼盼奢华的办公室，接着说：“在经济收入上，你可是把你的那些同学们都远远地拉在后面了。她们大多都在私立幼儿园工作，就是在国办园的，也大多是没有正式编制的聘用制教师，一个月也就挣个一千多一点。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现在的毕业生想进入公办幼儿园，得到正式的编制，还是比登天都难。所以，现在转行的幼师毕业生越来越多了，幼儿园里现有的教师队伍也很不稳定。”

盼盼问：“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呢？”

赵老师说：“随着国家越来越富裕，对教育的投入越来越大，对教育的改革越来越深入，这种状况肯定是会改变的。前段时间，咱们滨海幼师的王校长，被推荐为我省的人大代表，他已经在人大会上，正式提出了将幼儿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范围，将幼儿教师编制纳入教师队伍的建议了。昨天，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北京市政协日前公布的一份调研报告显示，全市注册登记的各级各类合法幼儿园共有1266所，其中公办园只占幼儿园总数的26%，完全由市区财政投入的市立公办园仅145所，幼儿能入公办幼儿园是很难的。北京现有的幼儿园资源仅能满足一半幼儿的入园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北京产生了1298所未注册的‘自办’园。北京政协的建议案中提出，要多途径扩大公办幼儿园的建设；给予集体办园、企事业单位办园和民办园运营经费、税收和教师编制等方面的支持；将学前教育经费纳入地方政府财政预算，加大财政支持力度，改革收费制度。实际上，民办幼儿园撑起学前教育半边天的情况在很多城市普遍存在。不少家长往往挤破头皮也不能把孩子送进公立幼儿园，只好让孩子进收费较高的民办幼儿园。但是，民办园的高收费、设施不全等问题也颇受诟病。其实，家长们不知道，民办园的办园人没有一分钱的政府支持，也很难，聘用的幼儿教师们的工资更是低得可怜。北京市政协提出的将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的提案，对北京的市民来说无疑是一大福音，对北京的无正式编制的幼儿教师来说也是一大福音。这在财政收入很高的北京得到实施的可能性较大。而财政收入较少的城市，在公益和市场之间如何选择，还需艰难取舍，还得经过一段磨合期。”

听着赵老师的介绍，盼盼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赢在起点幼儿园短暂的工作经历，赵老师确实都说到了点子上。

盼盼说：“我这些年来不在幼教这个行业，对这方面也就缺少关心和思考了。听老师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为幼教尽一份绵薄之力，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做得了什么？”

赵老师连忙打开包，“噢，我这里正好带着王校长在人大会上的献言报告，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盼盼打开报告，王校长经过走访调查多家幼儿园和大量的家长发现：首先，幼儿园从数量到质量都远远不能满足需求。国办幼儿园很少，农村更是寥寥无几。城市幼儿教育基本是靠民办幼儿园，农村幼儿入园率低。调查显示，在城市小学一年级新生中，有十分之一的学生没有进过幼儿园；在农村，不少地区基本是家中老人看孩子。其次，现有幼儿园办园也不规范，多数幼儿园设备、设施、场地、教材没有达到基本要求。从全国看，各级地方政府没有把幼儿教育纳入基础教育中加以规划、管理，没有专项经费，教育部门也没有设立幼儿教育的专门管理机构。再次，至今尚未有一部幼儿教育的专门法律。

王校长认为：缺乏教育立法是20年来学前教育大起大落和近年来全国性学前教育水平严重滑坡的主要原因之一。

王校长意味深长地写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根据自己多年从事中等幼儿师范教育工作的经验，他认为，学前教育是一个人终身学习和发展最关键的奠基期。如果在这一时期儿童没有得到科学的、适宜的、良好的教育，以后家庭和社会有可能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

另外，他发现，与未受过学前教育的儿童相比，受过良好学前教育的儿童不仅成绩更好、学业完成率更高、就学时间更长、特殊教育需要较少，而且成婚率、就业率及报酬率、占有资产率都更高，犯罪率则很低，这个阶段教育的投资回报率高于其他任何阶段的教育。

王校长说，据了解，目前，我国有1.3亿6岁以下儿童，而每个家庭中密切关注儿童健康成长的成人有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6人，据此推算，学前教育直接牵涉到至少9.1亿人口和亿万多家庭的幸福，对社会的稳定与持续、健康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调查之后，王校长建议要建立以国办为主，国办民办协调发展的学前教育办学体制。应该设立学前教育事业发展专项经费，这将有利于推进义务教育水平和质量的提高。

王校长呼吁，要尽快落实必要的教师人员编制等政策，建议政府尽快研究将幼儿教师编制纳入教师队伍系列，稳定幼教队伍。更重要的，要制定学前教育的法律、法规，以法律形式明确规定，幼儿教育是义务教育的组成部分，各级地方政府要把幼儿教育纳入基础教育的一部分加以规划。

看了王校长的报告，盼盼说：“王校长可真是位德高望重的好校长啊，他的建言一定会得到国家的重视的。我看了他的报告，突然有个想法，我建议王校长献言国家有关部门，可以考虑申请世界银行无息贷款，发展农村学前教育事业。”

赵老师一听，立刻说“你可真不愧为是搞金融的，我一定把你的建议转告给王校长。”

盼盼问：“学校这几年的变化大吧？”

赵老师兴奋地说：“当然很大，你们毕业之后，国家又给咱们学校投资，建了一座八层的艺术训练楼，一座五层的学生公寓，操场也都铺上了塑胶。校园网的功能也更强大了，学生在教室里可以通过多媒体投影，观摩教师在网上选择的文字或声像资料。教师制作的图文精美的课件，基本代替了板书。现在，学生的学习、生活条件，教师的教学条件都是十年前，没法想象的。目前，学校想给每位一线教师配备一台笔记本电脑，那样就更方便教学和科研了，只是目前这笔经费还比较紧张，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

盼盼突然说：“需要多少钱？由我来赞助吧。”

赵老师一愣，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盼盼就这么快速地做了一个决定。决定虽然做得快速，但盼盼的眼神是真诚的。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幼师学校的小女生已过而立之年，滨海最大的基金公司的基金经理、首席分析师、电视台财经频道特约嘉宾评论员、投资理财杂志专栏作者等等的光环罩在她的头上，可她真诚依旧。赵老师刚见到盼盼时，觉得盼盼变化很大，这一刻，赵老师突然又觉得，其实，她本色依旧。

“现在咱们学校正开展以优秀毕业生名字命名的奖学金奖励活动，由优秀的毕业生出五万元，奖励那些品学兼优的学妹。你们那届的毕业生王华，如今是滨海最大的私立连锁幼儿园“强在未来”的总园长，几年前，她成功地收购了赢在起点的所有幼儿园。前几天，咱们学校刚设立了‘王华奖学金’，对同学们的促进教育作用很大呀。我想，你最好也在学校设立一个‘张盼盼奖学金’。当然，如果，你坚持赞助教师手提电脑的话，大约需要五十万。”

盼盼说：“赵老师，我不是幼教行业的杰出者，当然起不到对学妹们的感召作用，我还是赞助老师们手提电脑吧。而且，我想请你替我保密，千万不要让老师们知道是我赞助的，更不要让学生们知道。为了保密，我自己不想出面，我想请你替我和学校的主管校长联系此事。”

好一个无名英雄，赵老师听了更加感动，“盼盼，你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办吧，我现在就是主管教学工作的副校长。”

“噢？”盼盼感到惊讶，其实也不惊讶。以赵老师的能力，堪当此任。不过，学校里的优秀女性太多了，但当校长的却大多是男性，能由赵老师升华为赵校长，肯定是不容易的。看来，赵老师不仅外貌变化很大，身份地位变化也很大，盼盼为她的成功，感到高兴。

赵校长突然问：“吴梅是你的老乡，当年你们又是那么好的朋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了呢？她不知道你的近况，你也不知道她的近况吧？她过得也很好，她是你们那届同学们中间唯一在市直幼儿园工作的，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她丈夫陈智也是你们沿河人，如今可不得了了！是滨海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副院长，滨海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著名的妇产科专家。滨海附属医院的妇产科在国内是领先的，在国际上也很知名，听说，陈智获得过很多医学科研大奖呢。吴梅生了个英俊的小儿子，今年六岁了。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多好啊！你知道吧？他俩在恋爱的时候，就共同抓到过彩票大奖，真是老天都眷顾的神仙眷属。”

“只是……”赵校长沉吟一下，接着说：“吴梅总瞎猜疑他丈夫有外遇，我觉得她是疑神疑鬼，自寻烦恼，我劝过她很多次了，还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可是她总不听。盼盼，有时间你也劝劝她吧。诶，对了，你成家了吗？”

盼盼正惊心动魄地听着赵校长介绍陈智和吴梅的近况，没有心理准备，赵校长会话锋一转问自己的婚恋情况。她慌乱地说：“哦，我……还没有成家。”

“别太挑剔了，事业、婚姻都成功，才是真正成功的女人。”赵老师笑着说。

“是啊。”盼盼也平静下来，笑着说。

这些年来，盼盼刻意地不去打听陈智和吴梅的情况，她认为自己是不想知道的，是想把这两个人排除在自己生活之外的。可是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当赵校长说到他们的时候，盼盼的内心还是发生了强烈的地震，她很怕漏掉有关他们的一句话。看来，其实，自己不是不想知道他们的情况，相反，是很迫切地想知道的。

很快，盼盼在赵校长的帮助下，以隐名捐助的方式，给滨海幼师一百多位一线教师提供了笔记本电脑。

赵校长信守承诺，滨海幼师没有一位教师或学生知道捐助者的名字。盼盼觉得很好，她不想在教师，尤其是学生们中间，引起对她成功经历的过多关注。

生活是非常复杂的，没有完整思想和价值观的人，是无法应对的。

那些刚踏入社会的学妹们，怎能从她的经历中懂得取舍呢？赵校长建议用她的名字设立奖学金，盼盼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她的经历，如果不是从本质上了解，会把学妹们领入歧途的。因为，她的故事，听起来就是有关婚外情和第三者的风流韵事。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真正深厚的爱情故事。她的故事，只有从本质上理解，才知道这是一个另类励志的故事。

学妹们年龄还小，社会上用各种方式引诱欺骗小女孩的坏男人又太多。坏男人是形形色色的，盼盼希望所有的女孩子都能有分辨能力，都不要上当，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