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一节

一○一

费局长已经在会议室坐好了，他热情的和每个人打着招乎。参加座谈的大概有八、九个人，梁建做了简单的介绍后，费局长开始讲话了，“同志们，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想听听工作在一线的同志们对食品安全工作有什么想法、看法，对今后的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费局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今天我可以给大家透露一个好消息，市局要成立专职的主管食品安全的工作部门了，各分局也要成立相应食品安全办公室，专门负责流通领域食品安全工作的指导、监督、协调和指挥工作。据说，北京工商局从市政府申请到了正式的编制，成立食品安全专管部门已是大势所趋”，费局长说完看看大家的反映，大家似乎对费局长说的好消息并不感兴趣，没有从大家脸上看到那种欣喜的表情，只有梁建伸出手噼里啪啦的鼓了几下掌，他看看没有人回应他，也就停了下来。

费局长见没有鼓舞起大家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望。他继续说道：“云瀑工商所在今年的食品安全工作中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得到了分局领导的认可”，这时梁建插了一句：“是局领导鼓励我们，我们做的还不够”。费局长看着梁建，“梁所长，谦虚了，之所以把座谈会的首站选在云瀑工商所，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下面请大家不要拘束，都说两句”。费局长说完看了看大家，大家在沉默着。

赵玉柱坐直了身，“我先说两句吧“。赵玉柱认为食品安全工作更能体现政府的社会作用，所以应该把主要执法力量集中到对企业、商户经营行为的指导和管理上，不能仅仅把精力放在对罚款的数额上，因为我们归根结底是为了让老百姓吃上放心的食品……”。梁建突然打断了赵玉柱的话，“老赵，你这是在间接的批评费局长过去抓食品安全工作没抓到点子上吗？”。会场上的气氛紧张起来，参加座谈的人都静静地先是看了看费局长的脸色，又看看了赵玉柱。赵玉柱怒不可遏的“叭”的一声拍了一下，“你…….”，费局长摆了一下手，赵玉柱没说下去，费局长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一眼梁建，“你怎么乱扣帽子，这样怎么让人家说话，再说即便是有意见就不能提吗？我来就是听意见的”，费局长对赵玉柱说：“接着说”。

这时，赵玉柱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大串的汗珠从脸上流下来，赵玉柱感觉喘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低下了头。费局长站了起来，“老赵，你怎么了？病了？”，有他两个人过来，想把他扶起来到办公室休息一下，赵玉柱摆了一下手，意思是不让他们动他。赵玉柱平静了一下，他把手中的那份材料放在桌上，“我想说的都在这篇论文里了，费局长感兴趣可以看看”，赵玉柱说完踉跄向外走去，所里的人过来扶住他，赵玉柱把他推开了。

梁建从桌子上拿过赵玉柱留下的论文，看到题目写的是：论流通领域食品安全工作的误区和解决策略，下面写着撰稿人：赵玉柱，梁建拿起笔，在赵玉柱的名字前面加上费局长和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论文递给了费局长。

费局长接过论文，他气愤地看了梁建一眼，拿起笔把自己的名字和梁建勾掉了，然后把笔扔到了桌子上，签字笔在桌子上滚出去好远，最后掉在了地上，费局长的举动被梁建和工商所所有的人都看得一清而楚，显然费局长生气了。梁建不知道费局长是因为赵玉柱的提前退席生气，还中因为自己论文署名的事，他想走过去把笔拣起来，但是觉得自己一个所长钻到桌子下面有失身份，他对坐在会议桌最边上的小伙子喊到：“小刘，给费局长把笔拣起来”。被叫做小刘的年轻人动了动，最终没站起来。费局长强压了火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梁建说：“你自己拣”，梁建毫不迟疑地钻到会议桌下面，把笔拣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把笔放在费局长面前。

费局长大概是不想让气氛过于严肃了，他笑了一下，“同志们，咱们接着说，刚才老赵同志讲的非常好，我会把他的论文带回去好好的看看”。费局长刚说到这儿，徐大姐敲门进来，“局长，分局通知你和梁所长回去开紧急会议”。费局长起身和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然后急匆匆地走了，梁建跟了出去。

赵玉柱坐在办公桌前面，李伟众问他怎么样了，赵玉柱说好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阵心里特别难受，李伟众说：“你刚才进来，把我吓坏了，脸色蜡黄，我还以为他得了重病了”。赵玉柱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无缘无故的就是想哭。事实上，他的眼圈已经红了。不明所以的李伟众很紧张地看着赵玉柱，他担心赵玉柱真的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