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二节

一○二

吃过中午饭以后，赵玉柱觉得自己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他为自己上午一时身体的不适和情绪低落感觉莫名其妙。

梁建回来了。他回来以后就召集全所的人在一起开了一个紧急会。梁建向全所传达了市局、分局两级组织的指示要求，工作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全员抗击禽流感。近期内，全国多个省市出现家禽大面积死亡，个别地方还有人感染禽流感现象。因此，全市范围内取消活禽交易，禁止销售来自疫区的禽肉制品，在邻居B省已经发现了疫情。云瀑工商所的任务除了做好辖区内农贸市场农村集市的监督检查外，要一天24小时坚守B省通往江风市的交通要道，42号公路的北山口，由巡查一组负责。近期内，要坚决防止B省的活禽和禽肉制品进入本市，直到解除警报。其它两个巡查组要对各农贸市场和农村集市实施零距离监管，内勤人员绘成一个后勤保障组负责做好一线人员的后勤保障工作。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休假和请假活动，已经休假的立即返所工作。

李伟众听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问道：“林晓和曲江他们两个……”，梁建没让李伟众说下去，“这次领导专门有交待，其它工作一律照常进行，所以他们两个还得继续参加市局和分局的活动”。李伟众一听就着急了，“我们组就剩下我和老赵了，上午的时候赵玉柱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担心……”，梁建说：“这个问题会后再谈，但是你们组要做好自己克服困难的准备，因为所里要管三个交通要道，五个农贸市场、八个农村集市，我们一共二十几个人，所里的12315、前台和值班室还要留值班干部，恐怕很难给你们补充人手”。李伟众听梁建这么一说，他知道梁建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补充人，所里也确实没有能够补充的机动人员了。

市局要求防守各通道关口的人务必要在今晚凌晨前到位，任务是非常紧张的。梁建吩咐大家散会以后去做准备工作，至于要做些什么准备工作，他没说。说实话，梁建也根本不知道要做哪些准备。会后，李伟众没有去找梁建，他知道找了也没有用。在办公室里，李伟众有点担心的看着赵玉柱，他不知道赵玉柱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另外，从赵一柱的近期表现来看，他愿不愿意去还是个未知数。赵玉柱看了李伟众一眼，“别担心，我身体没问题。我和你一起上北山口”。李伟众走过来把手放在赵玉柱的肩上，没有说话。

一天二十四小坚守，说的容易，但是吃饭和休息的问题怎么解决？梁建把这些问题留给组里自己解决，谈何容易。李伟众很发愁，一个思路也没有。赵玉柱说他能找到一个宾馆，可以解决吃饭和住宿的问题，只是得自己带被子。42号公路是赵玉柱的管片，他对这一带很熟悉，李伟众想信他，自己带被子也没关系，有地儿住就行了。

赵玉柱对李伟众说：“别愣着了，赶紧回家吧，跟嫂子告个别，然后把被子和洗漱用具带来，但是三点半以前必需归队啊”。李伟众回家以后，赵玉柱开车出门采购去了，他需要买很多东西。赵玉柱必须在李伟众回来之前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

三点多一点，李伟众回来了。他见赵玉柱正在停车场整理汽车的行李箱，李伟众发现行李里应有尽有，除了锅碗瓢盆以外，还有一箱方便面。最显眼就属那个只有半米多长的小灯箱了，灯箱上面写着“检查站”三个字。赵玉柱指着灯箱说：“咱要是不弄点亮光，黑灯瞎火的在路边上拦车，那些大车从咱身上碾过去也不知道啊。检查的时候被撞死，这可太冤枉了”。李伟众看着已经塞得满满的行李箱，他怎也么感觉不出他们去北山口住的是宾馆。赵玉柱把李伟众推上车，他说到北山口还有很多事要干，必须要抓紧时间。

李伟众上车的时候，看到梁建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他们，见李伟众看他，他转身众楼上下来了。梁建下来是给他们送行的，他简单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最后告诉他们：“听电话通知，没接到通知不能撤”。赵玉柱很厌烦地说：“小兔崽子，放你妈的屁，你给我滚蛋”。梁建悻悻的走了。

赵玉柱和李伟众的车刚刚出了工商所的大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是曲江。曲江把一个包袱卷往汽车的引擎盖上一放，“你们想背着我，偷偷的开溜啊，太不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