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一二节
一一二
昨天晚上，光线太暗。今天，林晓才看清楚，赵玉柱的妈妈可不是一般的农村老太太，恬静当中显得有点威严，虽说是七旬老人了，但仍然能看得出当年的风采。林晓注意观察了一下，老人的左右胸果然不对称。赵玉柱的妈妈见林晓看自己的胸部，立即对林晓产生了一种敌意，林晓赶紧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的时间，林晓对赵玉柱出奇的温顺，赵玉柱感觉林晓很不对劲，不知她又要搞什么鬼，他开始紧张起来，赵玉柱担心林晓是看破了他下床的真正用意。赵玉柱的妈妈看着他们，表情很是担忧。赵玉柱的妈妈悄悄把林晓拉到一边，她看着林晓的眼睛，“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跟大妈说实话，柱子是不是离婚了？”。林很为难，她先是摇了摇头，但是看到赵玉柱妈妈那双迫切的眼睛，她低下头又点了点头，“沈菲已经不是你的儿媳妇了，她和你儿子离婚了”。 林晓的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她慌了手脚。老人两行眼泪流下来，“他们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啊，伤的伤，离的离，简直是想要我的命啊”。
赵玉柱的妹妹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能和家人说上几句话。有时也会疼的大喊大叫。每当这时候，赵玉柱的妈妈就拉住女儿的手，对她说：“孩子，我知道你疼，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使劲掐妈妈的手”。赵玉柱想过来代替妈妈，被妈妈推开了。林晓知道她在生赵玉柱的气。
看来妹妹的伤势要比想象的严重。昨天晚上，赵玉柱在病房呆的时间不长，他没看到眼前这种情况，看来自己一两天还不能走。赵玉柱让林晓先回江风，他要再住几天。林晓想再陪他一天，赵玉柱说她是添乱，林晓也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最后确定吃过中午饭以后。林晓开车回江风。但就在这时，梁建来了电话，说市局来了通知，要求巡查一组立即上北山口执勤，李伟众和曲江已经上去了。梁建让林晓马上回去，赵玉柱视情况可以再多呆几天。
赵玉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妹妹，他为难了，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留下了。赵玉柱的妈妈生起气来，坚决不同意赵玉柱的留下，“凡事都有轻有重，家里并不是离不开的。好在妈妈懂点医学常识，有我照顾你妹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赵玉柱还在犹豫，妈妈的脸沉下来了。任凭赵玉柱和她说什么，她都不答话。两个姐姐也过来劝赵玉柱，赵玉柱只好答应和林晓一起回江风市。
临上车的时候，赵玉柱的妈妈当着赵玉柱的面，拉着林晓的手说：“姑娘，我儿子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们走不到一起去，不是当老人的不通情达理”。老人说完转身离开了，一头白发在寒风中来回漂荡着。林晓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向这位老人解释什么，她好象把什么都看得很清楚。赵玉柱看着妈妈的背影，他看到妈妈的背经以前更驼了，赵玉柱一阵心酸，他偷偷的擦了一把眼泪之后上了车。林晓见此情景眼睛也不由的湿润起来。
在回江风市的路上，林晓对赵玉柱说：“师傅，对不起啊”，赵玉柱不知道林晓的话从何而来。林晓继续说：“我是说你离婚的事”。赵玉柱并没有生气，“没什么，我妈妈早晚会知道的”。
林晓见赵玉柱没有怪她，压在她心头的石头突然搬走了。她的胆子更大了，“师傅，你的病以前治过吗？”，赵玉柱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林晓用手指了指赵玉柱的下边，“你那儿不好使吧？”。赵玉柱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后面的一辆车按着喇叭急驶而过。赵玉柱喷火的眼睛看着林晓，“你神经病啊！你看看你一个小孩子天天就知道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赵玉柱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大口的吸起来，林晓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觉得赵玉柱是在护短，怪不得现在男人管那东西叫命根子，那就是他们的自尊，林晓能理解赵玉柱这种反应。林晓给赵玉柱道歉。赵玉柱也感觉自己欠林晓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也好，让林晓产生这种错觉也许不是什么坏事。他开车继续上路了。赵玉柱的沉默，让林晓觉得他是默认了自己的生理疾病。
而此时的林晓还不知道，在她走的这几天，因为她的出走，家里已经闹翻了天。林晓上北山口的当天晚上，林晓打回一个电话来，说了没两句就匆匆的挂了，林丽萍就不断的给林晓打电话，但是林晓却始终在关机。林丽萍很担心林晓会受苦，她把这种担心变成一种火气，发泄到了胡俊峰身上。胡俊峰一回家，他们就开始吵上了，林丽萍还是埋怨胡俊峰没有早点把林晓调回来，否则林晓也去不了北山口，这万一要是传染上什么病，她跟胡俊峰没完。林丽萍要求胡俊峰把林晓赶紧撤下来。开始的时候，胡俊峰对林丽萍还是有耐心的，“你是院长，你怎么说出这种没有原则地话来呢。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们把孩子撤回来，别的同志会怎么看我们？咱们总得考虑一下影响吧”。
林丽萍又失去理智了，在她看来，胡俊峰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根本就是在为自己开脱，不负责任。林丽萍咬着牙说：“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说的这么轻松，不就是因为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吗？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对这事念念不忘，你就是心胸狭窄”。
胡俊峰一阵目眩，觉得自己血直往脑袋上钻。这么多年，林丽萍每次因为孩子问题和他吵架，总是反反复复的提到这个问题，不断的在挑衅他做男人的自尊。胡俊峰他吼起来，“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你那些肮脏的烂事，不知廉耻，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胡俊峰觉得这句话太难听，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林丽萍已经听出来了，“没见过我什么？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是吗？你不也靠了我这个不要脸的老婆才当上这个局长吗？，现在装清高了”。胡俊峰看到林丽萍已经失控了，他摔门而去。下楼以后，胡俊峰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说他今晚要去检查各执勤点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