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一一七

一一七

林丽萍叫林晓吃早饭，发现正在屋里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林丽萍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去，夺下了林晓手里的东西，“你都多大了，还玩儿这种离家出走的游戏？”。林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谁说我要离家出走了？我是出北山口执勤”。林丽萍听了以后，不由得笑起来，“傻孩子，妈妈是为了把你从山东骗回来，才让梁建给你打了那个电话。北山口执勤点早就撤销了”。

林晓怔怔地看着林丽萍，半天没有说话。林丽萍原本以为林晓会因为受骗而大发脾气，没想到林晓是如此的安静，她满心欢喜地觉得林晓懂事了。但是，林丽萍错了，她分明发现林晓的脸上流下两行眼泪来，林丽萍不知所措了。林晓把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从包里取出来，放到床上，“你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欺骗一个正直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把这么严肃的工作当儿嘻戏。妈妈，你希望医院里的下属都是这样工作的吗？”。

听完林晓的话，林丽萍的内心受到了一点触动，“妈妈不应该骗你，是我不对，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林晓打断了林丽萍的话，“我说的不是我，我说的是赵玉柱，你们一个电话打过去，他把受了伤的妹妹扔在医院回到了江风，你们这么做于心何忍？”。

林丽萍多少产生了一点内疚，毕竟赵玉柱救过林晓的命，“这都怪梁建，他在电话里没和我说清楚。不过，我是专门交待过梁建，只把你一个人骗回来的”。林丽萍的这番话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林晓把手里的一件衣服扔到了床上，她想和妈妈理论几句，但是她很快就想到妈妈和梁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赵玉柱的想法的。从表面上看，林丽萍没有责任。梁建是按林丽萍的吩咐去做的，并且专门交待，赵玉柱可以在家多住几天。对于赵玉柱的回所，梁建也没有责任。要怪，也只能怪赵玉柱是个傻蛋了。

分局办公室谢主任给林晓打来电话，通知她到分局参加排练。在排练的时候，林晓弹错了两个音，谢主任听出来了，他感觉林晓的注意力不集中，精神也不在状态。谢主任问林晓怎么回事，林晓说可能是自己累了。谢主任让林晓先回家休息，以后在家练琴就可以了，彩排的时候再通知她过来。

林晓从分局出来，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到自己高中时的母校去一趟，她想澄清一件事情。

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里，正在新婚中的沈菲坐在林晓的对面，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和甜蜜，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年轻了许多，脸色也很红润。林晓听说充分享受到性爱的女人皮肤是非常滋润的，看来沈菲离开赵玉柱和习老师结婚，一定是得到了原来赵玉柱不能给予的东西。林晓不好意思直接去问那个话题，她在跟沈菲绕着弯子，“本来是想参加你的婚礼的，但是遇到一件意外的事情，所以只能送上一份迟到的祝福了”。林晓说着递给了沈菲一个红包。

沈菲假意的推托了一下，也就收下了。林晓的这份厚礼让沈菲有点兴奋，对林晓明显地热情了。上次的时候，林晓让沈菲下不来台，沈菲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沈菲说：“上次的事，我听说以后，就和习老师商量抽个时间到医院看你们。当时，筹办婚礼很忙，结果就一拖再拖没去成。因为怕小校听说以后，闹腾着去医院看爸爸，所以就没敢告诉他。你师傅……他，好吗？”。林晓一直想从沈菲身上找到谜底，她在想怎么才行把话引入正题，所以有点心不在焉，她没听清沈菲后面的话。沈菲看出来了，“你有心事？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吧？”。

林晓回过神来，“上次的时候，误会你离婚前红杏出墙，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沈菲笑了笑，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吗？”。林晓看到沈菲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点点窘迫，“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师傅那里有问题，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接受不了的，所以你们离婚的事不怪你”。沈菲没有听明白，“哪儿？你说他哪儿有问题？”。林晓脸红起来，“就是那方面，和女人在一起的那些事……”。

沈菲笑了。林晓见沈菲笑自己，脸更红了，她害怕沈菲会追问什么。但是沈菲什么也没问。沈菲是笑林晓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没想到提起这些事还会脸红，真是人不可貌相。沈菲终于找到了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维护自己名誉的理由，“其实，很多年以前，我就发现了他在这方面有问题了，我容忍了他很多年，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我一气之下就和他离了婚”。

沈菲讲完这段话以后，林晓突然觉得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她觉得一切都已经得到证实了。林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好苦。沈菲看出了林晓心理的变化，她暗暗的高兴起来，心想：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或丈夫是个花心大萝卜，你林晓也不例外。

沈菲站起身去了卫生间，她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得意的表情，她想没有一个老师能容忍自己的学生和前夫搅到一起去。过一会回去，一要好好和林晓说说赵玉柱是怎么花心的，不用说别的，就是那个云瀑镇的村姑和城西工商分局的朱惠，就能让林晓深信不疑。

但沈菲回到大厅的时候大失所望，林晓已经走了。这个自作聪明的沈菲彻底误会了林晓的来意。但是林晓也阴差阳错地把沈菲的话当成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