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一九节
一一九
赖蛤蟆4号问林晓是不是还跟那个姓赵的大叔还在一起。赖蛤蟆4号提起赵玉柱，林晓就来气，她一直怀疑那次赵玉柱的腿就是他给弄伤的。林晓对赖蛤蟆4号说：“我和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赖蛤蟆4号突然笑起来，“我也不想管，只是觉得你天天跟一个土老冒在一起，太可惜了。试想三十年以后，在一个偏远小镇又多了一对远离社会文明的老头老太太，哈哈”。林晓看到那张狞笑的脸，真想上去抽两下，直到把它抽成一张哭脸，但是她忍住了。她要用文明的办法对付这种自我标榜为文明人的人。
林晓从赖蛤蟆4号嘴里了解到，那些赖蛤蟆和天鹅们都已经分手了。赖蛤蟆4说那些人没出息，玩不起，都是些一心只想玩儿别人女朋友或男朋友的人，一说把自己的人交换出去，就不高兴，都太自私了。林晓对赖蛤蟆4号说：“这么说，就你一个人大方？我建议你每次相亲的时候，明确地告诉对方将来有可能把她交换出去，免得遇到一个自私的人”。林晓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赖蛤蟆4号，“如果你家里还有什么妹妹、姐姐之类的，还有你的……,你可以动员她们一起参加你那个俱乐部，如果能发展成家族产业，就更好了”。林晓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好几天了，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林晓笑声惊动了旁边的客人，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赖蛤蟆4号的脸涨得痛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换个场合，他可能要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了。林晓盯住赖蛤蟆4号那两只愤怒的眼睛，“怎么？生气了，想打我？这么高尚的活动都不舍得让你的女性家庭成员参加，看来你也很自私”。林晓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咖啡馆。
在门口聊天的林丽萍和张副院长见林晓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这么快就聊完了？”，林丽萍问道。林晓没理她们，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去。林丽萍和张副院长告了个别，然后紧走两步，追上了林晓，“怎么样？看你笑的挺开心的，喜欢他吗？”。林晓面无表情地看着妈妈，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真的很三八，她突然笑了一下，“这个人很好，我决定和他好了。这样正好参加他组织的那个换妻俱乐部”。林丽萍刚刚泛起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俱乐部？”。林晓郑重其事的对妈妈说：“换妻俱乐部，他们这些人就是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人床上，然后再把别人的老婆领到自己的床上。就这么简单”。
林丽萍的脸都气绿了，她把自己的包扔到林晓怀里，“这个张副院长这是给你介绍的什么人啊？我找她算帐去，这不是成心要害我女儿吗？”。林晓把林丽萍拉住了，“算了，张阿姨肯定不了解他，要不她也不会介绍给我”。林丽萍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个俱乐部，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林晓迟疑了一下对林丽萍说：“我问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林丽萍郑重其事说：“你问吧，我不生气”。林晓鼓起勇气问林丽萍，“你说，性生活在夫妻之间就那么重要吗？”。林丽萍没想到林晓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不觉哑然失笑了。林丽萍知道这一刻意味着母女关系开始解冻了，林丽萍的眼睛不觉有点湿润了。
林丽萍很委婉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世界上有了男人和女人，才有了夫妻一说。所以，正是由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某种特殊的关系才导致夫妻关系的存在。反过来讲，道理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很重要？”。林晓看林丽萍，“你和爸爸在这方面感觉幸福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拥抱或者接吻什么的”。林晓的话触动了林丽萍的痛处，二十多年的委曲涌上了心头，她的眼角闪出了泪花。林晓上前去拉林丽萍的手，想安慰一下妈妈。但林丽萍很快镇静下来，她甩开林晓的手，以一种类似生气的口气说：“你这孩子，能打听父母这种事吗？”。林晓嘻嘻地笑了，她坚持地抓住了妈妈的手，母女关系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融洽。
林丽萍把她的司机打发走了，她说和女儿一起走走，不想坐车了。其实，林晓明白，她是舍不得握在手里的林晓的那只手，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天伦之乐。林晓突然觉得妈妈好可怜。进家门的时候，林丽萍和林晓都喊着累死了，胡俊峰见她们手拉着手进了家门，很是意外，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丽萍仍然沉浸于幸福当中，她看着胡俊峰说：“女儿今天跟我好着呢，你嫉妒了？”。林丽萍说话间流露出的母性之美，让胡俊峰这个老头子的心脏快速跳动了两下，他赶紧把视线移开了。
晚上的时候，林丽萍又去了林晓的卧室，白天林晓的问话，她心里觉得不踏实，想问个究竟。林晓不可能好端端的问出这样的话来，联想起林晓这两天的表现，林丽萍感觉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林丽萍走进林晓的卧室，林晓正上网查阅资料，见妈妈进来，她就急忙把电脑关了。林晓还没等妈妈说话，林晓就对她说：“我想请你帮一个忙”。林丽萍问林晓是什么事。林晓说赵玉柱病了，请妈妈在中心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林丽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打心眼里就不舒服，但她实在不愿意破坏刚刚出现好转的母女感情。林丽萍压住了心里火气，“他怎么了？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是为了他？说说，看看妈妈能帮上什么忙”。林晓吭赤了半天，也没好意说出赵玉柱到底得了什么病。林丽萍催了她半天，林晓才红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这两天从网上打印的一大堆资料。
林丽萍一看全明白了，她立即就知道那个赵玉柱得了什么病。林丽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那堆资料摔到地上，血液不断地冲撞着她的脑门，此时的林丽萍愤怒到了极点，“我看你是得了花痴了，需要看病的是你，说，你和他都做了什么？”。林丽萍发疯似的大声训斥着林晓，嗓门大的吓人。林晓被妈妈突如其来的样子吓坏了，她愣愣地看着妈妈，她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