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距离
在情感焦灼的世界里,生与死是我曾经不曾会思考的话题,因为这两个冰冷的字眼,仅仅只是代表着人生的始终,而我对其也不曾存在任何的感情。始我已经历,终我感觉的又是一片朦胧,以致于到如今也未成在我的情感世界里留下任何倩影。
记得十三岁的时候,死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字眼,但这种可怕的内心世界,也仅仅停留在鬼神的层面上,而对于死在感情上的交织与融汇,却不曾有任何的心里准备。但命运往往会给人一种出其不意的袭击,来显示它能够主宰世间万物的威严。2003年腊月十三日,我的曾祖母悄然离逝,以致于在我少年时的精神世界上,重新对死亡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死不仅仅只是对鬼神的恐惧,还有一种内心酸楚的伤痛,那一刻我的情感堡垒轰然坍塌,劈空而下,把我牢牢的困在废墟之中,用了三年的时光,我才抛开那些琐碎的瓦粒,重新站了出来。在这三年之中,我每每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便会呈现出我童年时与曾祖母玩耍的画面,而这些画面也成了我中学时强有力的动力,我一直相信曾祖母就在我身后为我加油,每次失败的时候我都会用这些情感的碎片为我积聚能量,所以我的人生字典里不会出现失败二字。因为我一直坚信别人能做到事,我也一定能做到。渐渐的我的脑海中对死亡有了另一种畏惧,而这种畏惧正是对感情的突然爆裂与消融的恐惧。
然而时间的消逝,必会带着人生思想与价值观念转变,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死在我的心灵中慢慢变得不在恐惧,而是一种对生命的淡定与从容。在我十五岁那年,有一次我从教学楼上飞跑下来被一位身宽体胖的同学迎面撞倒,后脑重重的磕在了那水泥地上,那一瞬间我对周围所有的感知瞬间全无。但我清楚的感受到灵魂的深处,那微弱的意识在苦苦挣扎,我感觉到了身体从未有过的劳累,我的身体躺在了无声的世界里,那种从未有过的舒爽席卷全身,慢慢的我感觉到虚幻的世界里,我的眼睛缓缓合上,就在我想要理所当然的独自享受这属于自己宁静的时候,突然内心之中升起了一个念头,我要起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有一个声音从内心响起,孩子睡吧,睡吧,于是我刚刚抬起的身体有缓缓落下,就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多少次,我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而那一天所有的记忆也全部消逝。从那时起生与死我又有了新的认识,生并非都是快乐,死也并非都是痛苦,生与死只是一念之距。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与死不在只是情感方面的感悟,还伴随着责任的担负,不知何时我们都已不在只是为自己而活的无知少年,亲人和朋友变成了我们无法拒绝的信念,生与死并不在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牵连到众多亲人朋友的情感世界。
慢慢的生与死的一念距离,变成了鸿沟天壑,变成了最相近却又最遥远的间隔。而这种间隔渺小的捕捉不到,又庞大的内心无法承载,就这样命运的符号,便禁锢在我们的脑门之上,离间着我们的思维,蒙蔽着我们的双眼。因为我们再无法判定,是祝福一位每天受病痛煎熬的亲人是生还是死,祝福生是满足我们对那份亲情的寄托,却要眼睁睁看着亲人忍受病痛折磨;而祝福死让我们内心世界的情感堡垒轰然坍塌,撕心裂痛,却可以让忍受病痛煎熬的亲人脱离折磨。至于何种的祝福我们无从择选,那一刻你也只能寄托于上苍的判决,那一刻你不会再想着与天挣命,那一刻你的祝愿绝不会停留在一个成面,那一刻你的世界在无主见,因为每一种祝福都是一个错误。2014年6月10日我的外祖父脱离了折磨十五年之久的病痛煎熬,安然长逝。虽然理智已经告诉我这是一种解脱,但我的情感世界瞬间塌陷,整个人空了,世界宁静了,耳边不停的响着,小超,小超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耳边呼唤,只知道这是一个诀别,一个无法再捕捉,无法再在现实之中感受到的那份亲情与关爱。生与死在我脑海中成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我没有用悲伤的眼睛,却带着沉痛的内心,苦苦的思索这生死的距离。两种存在状态,我感到陌生,两个相反的字眼,我感觉到冰冷,我无所畏惧,无所渴求,只是一种等待,一种妥协,一种不甘与无奈。
生命的脚步,有自身掌控,命运的气数,有心境决定。生死之距,再也不仅仅只是好生恶死一句的概括,安乐死,便是最好的证明。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生存,一念死亡,生与死两个截然相反的概念,生与死两个如此相同的抉择,这两则可以是鸿沟天壑,可以是连体婴儿,生与死的距离是信念的距离,是抉择的距离,是一种蒙蔽我们内心世界的距离。但依然有一种声音再呼喊: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