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是错之九十四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文
九十四
盼盼赶到聚会的地点，全市最有名的吉祥风雅茶馆。令她意外的是，等待她的只有姜磊落一个人，盼盼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姜磊落打着基金经理们工作聚会的名义，实现他私人约会盼盼的目的。看来，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很担心盼盼不会来赴他的约会。盼盼想，既来之，则安之，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结束这一段时间以来，他频频投来的异样目光，和频频发来的暧昧短信。
姜磊落和谢远的年龄相仿，他长得白净斯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事业有成，当然也有家有口。盼盼知道他有个女儿，现在国外学音乐。盼盼还见过他的爱人，是一位漂亮而温柔的女人，长腿、硕胸、蛇腰，皮肤是那种健康而时尚的小麦色。盼盼真不理解，姜磊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呢？
姜磊落热情地给盼盼拉出椅子，招呼她坐下。
“嫂夫人没一起来吗？”盼盼一坐下就明知故问。
“今天，是我们俩的聚会，不提别人。”姜磊落毫无愧色地说。
“嫂夫人，怎么是‘别人’呢？可是你的一家人啊，又那么漂亮，为什么不带来呢？还不让提，太过分了吧？”
“她哪里赶得上你十分之一的漂亮啊。”
盼盼听到这话，感到很刺耳，“嫂夫人那么漂亮，你还不知足，我们中国那句古老的谚语说得真对，‘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姜磊落说：“英文里，也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脏衣服要洗。’看起来再好的婚姻，也总会有问题。”
女服务员走进来了，打断了姜磊落展开述说自己婚姻问题的后续话语。这位女服务员来得可真是时候啊，盼盼不禁暗自好笑。
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地给盼盼和姜磊落沏上两杯馨香的碧螺春，然后飘然离去。
姜磊落望着女服务员离去的背影，调侃地说：“她多像那只卖洗衣粉的白猫啊，时刻挂着可爱的笑容努力地工作着。”
盼盼并不觉得他的话很幽默，“你觉得努力工作很可笑吗？我很喜欢那只勤奋的白猫。我们是收入比蓝领好得多的金领，但我们不是也一样，得努力地工作吗？对于我们基金公司的员工而言，一天九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是根本不够的，每天早上一到公司马上就要看前一晚上各国股市的收盘情况，然后是晨会；紧接着就要盯紧大盘，抽时间还要阅读上百分投研报告，收盘后，又是总结开会，哪一天不是精力旺盛地工作十几个小时啊。除了过长的工作时间之外，还经常有像咱们今天这样的工作应酬。我觉得我们才更像那只白猫。”
姜磊落讪讪地笑笑，虽然面对盼盼为他设置的重重话不投机，但他还要知难而上，他太珍惜这个精心设计的，来之不易的与盼盼独处的机会了，他之前的所有试探挑逗，在盼盼那里，都是不予理睬，从不回应，像没发生过一样。姜磊落怎能甘心，他今天一定要努力一搏，俘获芳心。他说：“盼盼，今天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私人约会，不谈工作。我们的压力很大，难道你就不想找点放松的方式吗？”
盼盼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放松的方式？”
姜磊落说：“我感觉你很孤独，除了工作，就是窝在家里做宅女，好像没有什么像样的个人生活。像你这样美丽知性的女子，这么过日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盼盼不禁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来，他已经观察自己很久了。还真让他说着了，谢远离开了自己，自己确实很孤独，但自己也不是可以让人趁虚而入的女人。
“盼盼，你知道最好的放松方式是什么吗？”姜磊落见盼盼不说话，接着问。
“看书、旅游、上网、看影视、听音乐、睡觉、美食、健身、蹦迪、购物、发呆、泡吧、聊天、应酬……”盼盼觉得她几乎说出了所有的她能想到的放松方式，可姜磊落都摇头，“这些都不是最High的。”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还是请姜经理赐教吧。”在姜磊落开口之前，盼盼怕他说出不合适的内容，又赶紧打预防针，“现在，有些人认为酗酒、吸烟、甚至吸毒、乱性才是最High的疯狂另类，我不认同这种不疯不成魔型的人，我认为那是无可救药。”
姜磊落一听，赶忙说：“盼盼，我和你的思想一样正统，你看看我的形象，再听听我的名字，也不可能是堕落颓靡之人。”
姜磊落看定盼盼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认为最好的放松方式是恋爱！恋爱能让内心永远绽放温柔的花。一段因时过境迁而由浓变淡的感情过去之后，我总是又迫不及待地开始另一段新鲜的。我能娴熟地运用恋爱的技巧和驭情三十六计。盼盼，你想想，回首一瞥，多情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故事，那是怎样美好的境界啊。盼盼，让我们做情人吧，共同沉醉在最美好的境界里。”说着，他激动地握住了盼盼的手。盼盼平静地抽回手，对他说：“你这样做，考虑过你的爱人和女儿吗？婚外感情或许新鲜，婚外暧昧或许刺激，但为一时的感情出轨，失去妻子的信任，给女儿带来痛苦，这值吗？”
没想到姜磊落听了，竟然笑了起来，“盼盼，我真不知道你这些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虚伪。如果是真心的，那你就是生在新世纪，思想却老土在解放前。婚姻是什么？就是研究了3周，相爱了3个月，吵架了3年，彼此忍耐了30年——这就是婚姻。夫妻夫妻，最后，哪一对不沦落成妻子絮叨，丈夫冷漠的‘负气’？哪一桩婚姻不成为无话、无性、无爱的活死人墓？人生苦短，唯独情长。盼盼，别傻了，生活就像一粒豆子，滚到哪里算哪里，不问来处，也不问去向，享受现在的感情就好。”
盼盼突然想起了刚才在QQ上的“错爱”，这姜磊落不就是个现实版的“错爱”吗。或者说，他比虚拟版的“错爱”还过分。因为，他敢于在现实中，坦然地释放出他心中的魔鬼，还有一套歪理邪说作为自己缺德行为的理论支持。自己不想和他说下去了，还是让生活去教训他吧。盼盼心中有点小愤怒，要是她手里有盏阿拉伯神灯，她真想让神灯把姜磊落也收进去，让他和魔鬼待在一起，而不是让他随时释放自己的魔鬼。
盼盼站起身，对姜磊落说：“对不起，我的思想很老土，很难与你这样的新新人类有共同语言。我喜欢那些和老婆在一起从不走神的男人，讨厌你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我是不会做你的情人的，你还是另外选择和你志同道合的女人吧。”
姜磊落一把拉住欲转身离开的盼盼：“你就别装圣女了，我已经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你了，咱们滨海的汽车大王谢远多年走神于你，你曾经是他很多年的情人，但最近，你们不怎么来往了，是他另有新欢，抛弃你了吧？你能做他的情人，为什么不能做我的？盼盼，试试做我的情人吧，我不会比他差。我知道，你是能自己赚钱买花戴的女人，你不稀罕钱。但我会给你金钱买不到的东西，请你给我个机会吧！”说着，他起身强拉盼盼入怀，盼盼感到一阵恶心，盼盼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啪！”盼盼给了姜磊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从容地走出门去，全然不顾姜磊落那惊愕阴沉的脸，是否能滴下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