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二六节

一二六

林晓一晚上都在等赵玉柱的电话，她想如果赵玉柱很快把这个电话打过来，这就说明他很在乎跟自己的感情。按理说，一般男人受了丈母娘的气都会找女朋友诉说一下的。但是林晓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赵玉柱的电话。林晓等不下去了，她拨通了赵玉柱的电话，“看来蛮悠哉的啊，下午受了点气，没有想不开吧？看病的时候怎么偷跑了啊？你这病不打算治了？不治还不如当太监算了。你和我妈妈说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是不是真的？我可跟我妈妈说了，说你爱我。对了，老东西，这么长时间了，你可连一句喜欢我的话都没说呢，是不是太不象话了？”。林晓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赵玉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赵玉柱说旁边有人，说话不方便。谁知林晓却不依不饶，“我要你现在就说”。赵玉柱问说什么。林晓几乎是在撒娇地说：“说你爱我”。赵玉柱沉默了好久，林晓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催着他快说。赵玉柱有点不耐烦了，“林晓，我告诉你，你不要靠想象过日子，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麻烦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再做决定”。赵玉柱说完，关上了电话。

赵玉柱知道，旁边的老虫子虽然假装若无其是的样子，但是他能感觉到老虫子很认真地听了他的每一句话。那天晚上，他和老虫子在伏虎湾聊到很晚，虽然一条鱼也没钓到，但是两人都很开心。

要说最不开心的就是林晓了，她对赵玉柱那几句屁话实在不满意，什么真空不真空的，我怎么就靠想象过日子了，简直让人搞不懂。林晓想象着赵玉柱是因为说话不方便，才这么说的。过一会儿，肯定会把电话再打过来，她搂着电话躺在床上，后来林晓睡着了，她的电话一夜没响。林晓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钟了，她很奇怪，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这么踏实。昨天晚上她明明很痛苦，应该一夜未眠才对，她试着拨了赵玉柱的电话，电话关机了。林晓火了，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他这是成心躲着我啊。林晓穿上衣服，开车直奔云瀑镇去了，她要找赵玉柱算帐。

今天是周一，赵玉柱肯定在办公室上班。林晓告诉自己一定表现出很生气、很伤心的样子，这样才能引起他的重视，今天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答复。林晓也和别的女人一样，虽然她相信赵玉柱很爱她，但是她还是想亲口听赵玉柱把这三个字说出来，这样她才放心。尤其是林丽萍昨天和她说那些话以后，她更迫不急待地想听赵玉柱的真心表白了。

林晓气乎乎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只有李伟众和曲江。“林晓！好久不见了。不是说你在分局排练节目吗？你怎么有空回来了？”，李伟众很热情地站起来和她打招呼。曲江刚检查了一个举报回来，他正在往举报单上填写数据资料，他见林晓进来，也连忙起身给林晓倒了一杯水。林晓的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似乎有点失望。她和李伟众、曲江匆匆说了两句话，准备转身要出去。李伟众看出了她的意思，“你是找你师傅吧？他回山东老家了，今天一早走的。他回去照顾她妹妹”。

林晓大声地说：“他走，干吗不说一声啊？”。李伟众和曲江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最后，曲江干笑了两声，“说了，他跟梁建请过假了。要不，你去问问梁建？”。林晓余怒未消，“我问他干吗？赵玉柱爱回哪儿回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曲江坐下不说话了。这会儿，最好别理这位姑奶奶，估计谁和她说话，她就会冲谁发脾气。

林晓见没有人再理她，她的火气慢慢的变小了，她坐在椅子上发呆。李伟众看了看林晓的脸色，“你师傅临走的时候说，他尽量元旦前赶回来看你的演出”。林晓的脸有点转晴了，“没良心的，他还知道回来。那他在家最多也就呆一星期，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曲江陪着笑脸说：“就是，就是”。林晓站起来，“我早饭还没吃，正好，中午我请你们吃饭。你们赶紧把手里的活赶一赶，忙完了咱就走”。

谁知，林晓中午喝醉了。李伟众和曲江很后悔，早知道林晓喝成这样，说什么也不应该让她喝酒。吃饭的时候，林晓提议喝点啤酒，李伟众和曲江说下午他们还有工作，不能喝酒。林晓说你们不喝，我自己喝。于是，林晓就喝了一瓶啤酒，谁知她就喝醉了。在饭桌上，林晓有时痴痴地发笑，有时眼泪汪汪地伤感。李伟众和曲江谁也不敢提赵玉柱，只要一提赵玉柱的名字，林晓就骂他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三个人回到工商所，李伟众提议让林晓到女宿舍睡一会儿再走，说喝成这样，路上开车太危险。但林晓说她在到赵玉柱的宿舍里去睡，这可难住了李伟众，赵玉柱走的时候，没有留下钥匙。曲江说先把门锁撬了算了，要不让所里的人看到林晓这样，也实在是影响不好。

后来，他们真的把赵玉柱的门锁撬了，让林晓在赵玉柱的床上睡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伟众出去重新买了一把门锁回来。他上楼准备叫林晓起床，她该回家了。但是，李伟众进屋以后，才发现林晓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