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中从死到生的经历
总算可以休息了,一帮弟兄匆忙坐上替队上清洗机器的蒸汽车,走过那颠簸而又漫长的石子路,回到了向往了几个月的小城。能够看见女人的地方,对于这些长时间在荒漠中钻井的石油工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因为我们过的不再是几个人闲着没事吹牛,不再是因为没信号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给媳妇或者未婚妻或者家人打电话诉说心里话的日子。
休息是自由的,天黑了可以继续玩,天亮了可以水稻自然醒。没有了拘束,感到无忧无虑的。
但也没过几天,队长叫了我们,到修理厂去装泥浆池子上的栏杆,就在活快干完时,不知什么原因,吊车吊着的钩子拉直了,正在滑栏板下面干活的我,突然感到头上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会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趴在地上。头上热热的,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在淌血,随后队长过来扶起了我,才看见还有一个人也被砸倒了,他拉着我快步的走,头顶上的血越来越多的流到了脸上,又滴到了地上,我的手怎么都捂不住那热乎乎的液体,反而感到越来越清醒,此时背部的疼痛使得我喘气越来越困难,到小车司机的车子开过来的这段时间,我觉的好漫长,流血的速度让我感觉我会坚持不了多久的。
车子的速度时飞快的,车厢里血液染红的面积也在飞快的扩大,感觉好久好久,才到医院,上了二楼到外科,我已在发抖,是冷的感觉,还有眩晕,医生在剪我的头发,感觉到护士再用纱布擦我头上流出的血留下的撕心的痛,还有背部挤压而使我呼吸困难,然是针线穿过头皮的感觉,隐隐的疼,依然是眩晕,又是好漫长的重复,实在是难受时我问医生,还有多久缝完针,医生说才缝了一半......,终于缝玩了,有人扶我坐了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支离破碎了,头沉重的我的脖子有点撑不住,经过了医生的询问,又走了本没多远到的而对我却遥远的放射室,检查了一下头部里,还有背部骨头是否完好.又在别人的搀扶下才到了病房.躺在了病床上才松了口气,然后是一瓶n接一瓶的输液,从下午六点输到了十一点多,期间上厕所好困难啊,护士一个小时量一次我的血压,量一次体温,我感到越来越累,而医生开的止疼药却没有起一点作用,头开始疼了,背上也压迫着呼吸困难,晚上做起来有点累头痛,睡下有背疼的厉害,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怕我晚上渡不过危险期,派两个人看着我,终于过完了着一天啊!
起床后走着准备去上厕所,刚走出几米远,头就感到晕了,坚持了一下,刚到门口,意识消失了,好像自己到了天上一样,轻轻的,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而耳边却挺吵的,渐渐感到有护士在喊"没事了,没事了,醒过来了",此时的我却躺在了床上,氧气管线已经给我插上了.然后我们的领导来了,在这晕过去的一段时间,电话已经把他们叫到了这.没多久,输液又开始了,又是几个小时,开了更强劲的止疼药.输着第三瓶液体时,我叫了陪我的同伴拿着液体瓶,到了厕所,又一次的进入了晕眩的状态,在同伴的搀扶和叫喊中,又一次的将近跌倒状态就这样过去了,红色已经占满了细细的输液管,然后这一天就在这样虚弱中慢慢度过.
晚上和我一起受伤较轻的那位工友来看我时,说我们的队长这次事故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听完了我很生气,我们是经过队上同意到这里来休息的,进入维修厂前,我们没有劳保用品,这个队上的人都知道,不但不给配备,还让进入;钩子不附合规则,队长见了不予制止,还说可以用,没事。到头来责任都到了合同制工人的身上,你们明哲保身,哪来的道理?我的重伤也不给报工伤。一阵悲伤从头而来......
石油公司是个大的国有企业,但这种事对于合同制工人来说,各个队上欺下瞒上的事很多,反正有权的说了算,你不服就会被开了。我的经历只是千百个它的合同制工人里的一个例子,为石油奉献是伟大的道理,但不重视下属外来雇工,有的甚至生死都不当一回事,这样的企业,他的存在是否会带来价值,我觉得会否定。想想人的生命的意义,不难想到,生命的价值大于财富,不珍惜别人的生命的企业,有什么资格创造财富。
生命,尊严,是每个人都重要的,希望社会给与每个人这种权利。才会有和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