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大妈

面对一片茂密

或者稀疏的草原

大妈习惯性地

举起泛着月光的推剪收割

在草丛中咔哒咔哒

蹦跳的鸟鸣

叼起一地黑色的挽歌

虽然不知道何为剃度

三千烦恼丝却瞬间

流成一滩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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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眼有点花了

前前后后寻找不经意遗漏的

山梁沟壑

也许手有点拙了

耳鬓脖根残留些许嫩草青稞

幸亏镜子还算是一个不错的评判者

眼睛刚刚抓住了青葱的岁月

偏偏耳朵又捡回了

不修边幅的苦涩

尴尬地扯动嘴角

已经迈出的脚步回头看看

痴痴回味的身体

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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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沾满头茬的白大褂

大妈在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静坐

一个疑问慢慢升腾

这干干净净的白大褂

怎么竟会和记忆中的精神病院

一样的颜色

儿子在里面

头发也该长长了吧

退休金喂了那么多年的

药物仪器

怎么就没有一种

能把儿子疯长的臆想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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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的鸟

叼着儿子曾经的梦想

飞离了他光洁的前额

一声声呼唤

从天空砸向他左冲右突的困厄

就给他一片流汁的草原吧

还有格桑花般的小鸟

啾啾吟唱的恋歌

禅定躁动不安的灵魂

汩汩流淌成

迎接第一缕阳光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