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和杏子树

结出杏子的树

依着一堵矮墙生长

墙角最稀松的土

痕迹斑驳中藏着衰老

在枝头细弱的一段

杏子压弯老人的腰

还在变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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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人的一生是一枚杏子

长出丰厚的果肉和坚硬的核

果仁中最苦的内心

回味中泛甜

后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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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还是长在泥土中

只是双脚被历史折断

十根脚趾扭曲成为另一个脚掌

裹布渗出臭味还能闻出

过往中苦难的生活

唯有深埋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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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树以前是一棵李子树或者桃子树

姓张还是姓陈

它现在结出硕大的杏子

一位长者亲手锯断主干

嫁接给它新生

许多人没见过那个人

它现在结出杏子

它早就是一棵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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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棵杏子树下围坐

杏子每一年都成熟

我们这样的机会不多

奶奶脸上开始结斑的皱纹

我的手抹不开

父亲的手抹不开

抹不开时间抹不去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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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洗净每一个杏子

挑出大的给别人

一个老人就这样一生

我只是希望

还有明年、后年、以后的很多年

像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