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是对是错》之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是对是错

石柏甘泉/文

一百零一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陈智和盼盼先跟随着Charles带领的旅行团，进行东部旅游。他们先后游览了宁静的费城，大花园般的华盛顿，分布在加、美两国的尼亚加拉瀑布，具有英伦风情的波士顿和天之骄子摇篮的哈佛。

告别了Charles，结束了紧凑的东部游之后，陈智和盼盼开始了自由的二人游西部。他们游览了规划整齐的旧金山，迷人的蒙特利湾，奢华的拉斯维加斯，星光闪烁的洛杉矶，还坐直升飞机领略了鬼斧神工的大峡谷。

陈智和盼盼都曾经在网上欣赏过令人心动的美国各地的风光图片，但只有真正置身其间，成为美景中的一部分时，才知道，两种心情是多么的不同。

陈智和盼盼白天携手旅游，晚上各自就寝，他们真像刚刚交往的学生恋人那般清纯。他们都刻意不去回忆他们曾经美好的初夜，因为，那应该发生在他们这样亲密的恋爱之后，那已经发生过了，那已经属于永远的过去了，是永远不会再发生了。

明天，他们就要结束旅程，回国了。虽然今生他们再不会有这样的双人旅程了，但这也足够了，感恩上天！这真是一次补偿之旅，神奇之旅，难忘之旅。盼盼在考虑要不要和陈智坐同一班飞机回国？为什么不呢？经过这次旅程之后，她和陈智的关系应该回到老朋友的位置上了，她和吴梅更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好朋友。明天如果在机场见到来接陈智的吴梅，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是正想找她好好谈谈吗？他们三人，如果能像十年前那样，愉快地在一个餐桌上吃饭，那该多好哇！

而此时陈智考虑的是，有一件事情是否要告诉盼盼。

日近黄昏，他们的胃不约而同地发出信号，在美国的最后一顿晚餐，不用西餐了，他们来到一家中餐馆。餐馆虽然不是很大，但一进去，就让他们觉得亲切自然，因为服务生都是越看越耐看的中国面孔。

陈智一边吃饭一边还是拿不定主意，是否告诉盼盼那件事。盼盼突然问：“你想什么呢？都想出神了？”

陈智回过神来，“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想什么呢？我再说。”

“我在想，我们明天踏上祖国的土地，回到家乡滨海，我们就应该从彼此的内心深处走出来，重新成为关系正常的老朋友。我想，有了这次旅程，我们都可以做到这样。我更希望你和吴梅早日走出婚姻的瓶颈期。”

该轮到陈智说了，可陈智还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盼盼这件事。他只好随口说：“盼盼，知道吗，其实中国餐馆不大喜欢接待中国游客。”

“为什么呢？”

“很多中国人吃饭喜欢大声劝吃，劝喝，常常引得邻桌的老外侧目。有些同胞们还爱吆五喝六指使人，觉得我来消费我就是上帝，你们伺候我是天经地义。当然最不喜欢的是同胞们对菜肴的评价。在美国开中餐馆的，好多是半路出家，非专业水平，而且为了适应美国人的口味，一些菜肴已经做了改造。吃饱了放下筷子，同胞们常常会露出不屑的样子，‘就这样水平也出来混啊，还不如我们家保姆做得好呢！’”

听到陈智如是说，盼盼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盼盼却说：“陈智，你好像不是要跟我说这个，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

一百零二

沉吟了好一会，陈智说：“盼盼，我确实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大丽是我的病人，一开始的几次门诊，都是大丽的母亲陪她来的，我并不知道她和谢远的关系。直到谢远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原来大丽是谢远的妻子，谢远竟然有这样一位智力低下的妻子。谢远也很惊讶我竟然是大丽的主治医生。当然，我在那一刻，才真正了解了谢远，作为男人，我也由衷地敬佩他。以前，我还一直以为，谢远是用钱买乐的不负责任的男人呢。谢远也和我讲了你们真挚的爱情故事，我听了这些，也在心里真正理解了你。”

听到这一切，盼盼感到太意外了，“大丽是什么病？”

“卵巢早衰，不过她的子宫还是很好的。”

“那谢远和大丽要想生孩子，该怎么办呢？”

“可以用捐献的卵子与谢远的精子在体外授精发育成胚泡，再移植入大丽的子宫腔内，形成妊娠。不过，这需要他们自己去联系卵源。”

盼盼看着陈智的眼睛，坚定地说：“陈智，我想给他们捐献卵子，请你帮助我们。”

陈智也看着盼盼的眼睛说：“我知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肯定会这么做的。我理解你，我愿意帮助你们。”

回到宾馆后，盼盼久久不能入睡，她和谢远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为有机会给谢远和大丽捐献卵子而欣慰，天意！这一切肯定都是天意！

盼盼起身推开房间的窗户，微风拂面而过，也吹得身边的几株叫不出名的室内大叶植物跟着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