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蛋壳》第一五九节

一五九

梁建走进杨成亮的办公室，两位局长正坐在沙发上吃盒饭，他们已经等他多时了。上午，费局长来找杨成亮。杨成亮听完昨晚发生的事以后，气得两眼冒火，“必需严肃处理，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把梁建给我找来，我要问问他这个工商所是怎么管的”。费局长给梁建打了电话。

杨成亮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梁建站着没敢动，他是来接受批评的。梁建说：“这事我有责任，是我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同志”。最后，杨成亮问梁建：“对赵玉柱的处理问题，你们所先拿个意见出来”。梁建说：“是，我回去就让他写检查，另外，我建议给赵玉柱记过纪律处分”。杨成亮点点头，没有说话。

费局长完全不同意梁建的意见，“记过处分是不是太轻了？，我的意见是开除”。杨成亮听到开除两个字猛地抬起头来，“哦，说说你的意见”。费局长说：“赵玉柱年三十值班公然召集一帮人在值班室喝酒，违反了国家工商总局的六条禁令，影响很坏，性质严重，开除他，可以警示他人，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敢拿规章制度当耳旁风了。再看看陪他喝酒的都是些什么人，村长、村姑、个体户，他天天和这些人纠缠在一起，还怎么开展工作”。在费局长看来，要想不徇私情，就得离老百姓远一点。

梁建说：“两位局长，赵玉柱平时在所里表现还是不错的，工作也很认真……”。费局长打断了梁建的话，“我知道他的情况，他写的论文我也看过，确实很有思路，赵玉柱应该是个好同志。但是，我们想想，是谁害的这样一个好同志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正是由于我们平时对一些能干的同志迁就忍让，使这些同志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今天我们开除赵玉柱，正是避免出现更多的李玉柱、王玉柱”。杨成亮点点头，表示赞同费局长的意见。

梁建心想这下完了，杨局长都点头了，赵玉柱希望不大了。杨成亮局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卫生局打来的。杨成亮接着电话，费局长和梁建听不见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但是看见杨局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费局长和梁建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他两个屏住了呼吸，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费局长和梁建看着杨成亮，杨成亮急促地说：“林汇区医院今天上午收治了一个七旬的老人，已经死亡，死亡原因怀疑是吃了B省销售过来的B省一号西瓜引起农药中毒”。费局长和梁建着实的吃了一惊，费局长问道：“西瓜是从哪儿买的？”，杨成亮说：“金色世纪超市”。费局长拿起杨局长桌上的电话，他拨通了林汇工商所姜所长的电话，把情况简单说明以后，费局长告诉姜所长立即对金色世纪超市的西瓜进行下架处理。费局长深知这里面问题的严重性，他建议立即在全区范围内清查B省一号品种的西瓜，杨成亮同意了。费局长去找办公室的值班干部给各工商所发通知去了，杨局长心情很沉重。梁建不敢停留，匆匆忙忙地回工商所了。

杨成亮站起身和费局长一起出了办公楼，“咱们到各工商所去看看，你我分工，你去东片，我去西片，最后回局里碰头”。费局长点点头上车走了。杨成亮发动了车，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掏出电话拨通了胡俊峰局长的电话。

胡俊峰听完杨成亮的汇报以后，让杨成亮马上派一辆车过来，立即送他回市局。然后，胡俊峰当即拨通了市工商局值班室的电话，让值班室通知各工商分局，立即在全市对 B省一号西瓜进行下架处理。

胡俊峰的电话刚挂上，丛政杰的电话又响了，是卫生局打来的，同样也是汇报食物中毒的事。胡俊峰和丛政杰握了一下手，“我下去等车，回市局了。我想，你这边也有很多工作要安排，就不打扰你了”。胡俊峰走了。胡俊峰坐上林汇工商分局派来的车回市局去了。丛政杰去了区政府。

林晓下楼追上爷爷，问他要去哪儿。爷爷说去云瀑镇。爷爷的话让林晓的心里紧张起来，看来爷爷是想和赵玉柱见一面，林晓还没有准备好让赵玉柱和家人见面，再说也没提前和赵玉柱商量，如果赵玉柱当时就翻了脸，以后可怎么办啊？。林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爷爷看着林晓，“你怎么了？病了？”。林晓用又急又娇的口气说：“你到那里去干什么啊？你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爷爷的表情变了，林晓从来没见过爷爷那么凝重、那么严肃，“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就是把我送到那儿。如果你不想去，我去打车”。林晓还想问个究竟，但是爷爷摆摆手，不再想说什么，林晓只好带着满腹的疑虑开车上路了。

林晓的车刚刚驶出林汇镇，有一辆车从她的车旁边呼的一下超了过去，林晓认出来了，是梁建的车。林晓奇怪了，今天梁建这是怎么了，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从后面超我的车，居然没认出我的车牌号来，这可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林晓加大油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