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说鬼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活着分三六九等,人死后也有贵贱高低之别。有威望受尊崇能力广大的常敬为“神”,有特殊才能可以长生不死的称作“仙”,一般人死了,才叫“鬼”或“小鬼”。通常认为,鬼是人死后所留下的灵体。因此,“鬼”又称鬼魂、亡魂、亡灵、幽灵、幽魂。
我相信这世间,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鬼,到底鬼是什么模样,只能是想象或揣测。从“鬼”字来看,应该是大头小身子弯着腿。按照古书解释,鬼者,归也。传说人死之后,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这种说法似乎与追日的夸父死后所化有别,但仔细想来,大体还是一致的。
在乡下农村,一说到鬼,常常让人毛骨悚然。在我幼小的心目中,鬼似乎都是恶魔厉鬼,一般都是些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变化而成。譬如饿死鬼面色蜡黄,吊死鬼身披绳索,淹死鬼脸色苍白,病死鬼骷髅一般。记得当时,村里死了年轻人,每逢落黑(黄昏以后),小孩们都不敢出门。就是平常,有时候家长不想让孩子在外疯跑,或小孩气人不听话,也常常拿鬼来吓唬。我们乡下有一种说法,叫“近怕鬼,远怕水”,意思是近地方才知道哪里有鬼哪里无鬼,如果远了,就不必怕鬼了,因为他不知有鬼,却又不知水之深浅,所以变成了远怕水。
看起来怕与不怕,只在自己心里有鬼没鬼。常言说得好:“心中无悬事,不怕鬼敲门。”,只有怕鬼,才有鬼;只有心中有鬼,才怕鬼。
我就曾经有过这方面的经历,记得是刚上初一,正赶上一个大雾迷蒙的清晨,路过村后那棵神秘的大柳树下,我看到不远处路边的一座大坟前,似乎有一个人弯着腰,形态奇怪,我不由得害怕了,猛的跑了起来,越跑越听见后面有“噗噗踏踏”的声音,我跑得越快,后面的声音越急,我惊出一身冷汗,一口气跑到了大路口,等真切地看到前面有人了,才慢慢的停下来,后面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了,我恢复了神气,这才发现,所谓追赶的“噗踏”声,原来是父亲给我刚买的军用式挎包正好贴在臀部,跑起来,上面两根带子来回击打包中新发的书本不时发出声音,回头再看大坟前的那人,却是新立的一块路标牌,我真的是虚惊一场。
说到鬼,我们必须谈及一个人物,那就是钟馗。钟馗是中国民间传说中驱鬼逐邪之神,相传他是唐初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丑;但很有才华,满腹的经纶,且为人刚直,不惧邪。钟馗捉鬼的故事最早见于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到明代大致定型,其中所讲唐玄宗之梦与吴道之之画被广为流传,“钟馗捉鬼”早已成了我国江淮地区端午习俗。至于钟馗究竟是何许人尚无定论,不过,钟馗的形象经过多次改造,已经成为中国民俗文化中人们喜闻乐见的图画,由此而衍生出许多具有喜庆气氛的鬼文化。
关于对鬼的认识,东汉王充的《论衡·订鬼》中早有论述:“凡天地之间有鬼,非人死精神为之也,皆人思念存想之所致也”“鬼者,人所见得病之气也”“鬼者,物也,与人无异“鬼者,老物精也”“鬼者,本生于人,时不成人,变化而去”“人之见鬼,目光与卧乱也”。他说的大体意思是人们所谓的“鬼”不过是气物的一种变化形式而已,它与人与物不同的是它属于人的思念存想;人之所以见鬼,是病卧乱想罢了,是人的精力不济的表现。这些说法和看法大多带有朴素的唯物思想,具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鬼神的说法应与中国几千年的宗教传统有关,作为一种祭祀或寄托哀思的方式也未免不可,随着科学的发展,有关鬼的话题都将永远成为鬼话。
想起那个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时代,人们都像疯了一样,即便是对传统的封建迷信思想给与了有力的打击,但也造成了意识形态领域极大的混乱与悲哀,专一的所谓纯净“红”的统治让个人崇拜达到了巅峰,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造成的危害是深远的和长久的,甚至是无法估量和无法弥补的,历史的教训是深刻的。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正确对待鬼神呢?我觉得几千年前的孔圣人有一句话“敬鬼神而远之”,很精辟,值得深思。一是要心存敬畏。不要动不动就自以为是,大自然本身就有它运行的规律,我们只有逐步的接近它,慢慢的认识它,才能让人们从迷信中转向科学。二是要弄不清搞不明或者说暂时无法让群众明白的,不要急躁,姑且避开它,远离它,着手用力搞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做些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物质的东西上去了,精神领域的东西也就自然会引起关注。
中元鬼节是我国民间流传已久的习俗,祭奠祭奠亡灵,表达表达哀思,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削平人家的老祖坟而后快呢?即便是强制或命令似的推行了,百姓心里服气吗?很多时候,自然的东西还需自自然然地解决,人为强制只能加大反推力,正确的方法则是引导,则是把握看似顺其自然中的大势。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办中国的事情,离开了中国人民和中国传统,不能算是把握了中国的国情,顺应了国人的诉求和传统发展的方向,才算真正把握了我国的大局。
鬼节,鬼话,绝不是诡异。每个有头脑的中国人自己去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