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等
太阳毒辣的炙烤
她被晒得黑里透红
满是皱纹的脸上
一道道沟壑掩盖了真实的年龄
稀疏的黑发之间
几根白发扎眼
红色的头绳
像是依然有着年轻的憧憬
/
人流像潮水般涌动
那一摊位置
笼罩着被遗忘的阴影
叫卖声一重一重
压过了她略带嘶哑的低音
她面前的那摊小东西
被来往的人们一瞥后匆匆离去
无人问津
她依然在奋力的叫卖
她还在等
/
天色渐黑
她把摊子收起
换到学校附近
她渴望多一个人询问
哪怕问了也许不买
她期待多一个顾客购买
哪怕买的也是优惠到最低价
她知道生意会越来越多她还在等
/
终于生意多了起来
她粗糙的手接过钱
小心翼翼放进绑在要钱的黑色旧钱包
干裂的嘴唇边
荡起了憨笑
她怕时间太快
快的跟不上顾客停留的步伐
她怕时间太慢
慢的做不熟她要回家给娃做的菜和饭
但现在生意正好
收工这个字眼太不合时宜
她还在等
/
夜幕即将降临
她低下头
透过刮痕看着手表
她开始左顾右盼
警惕着“熟人”的“突袭”
看了很久
她继续大声的宣传自己卖的小东西
如何的实惠如何的实用
驻足询问价格的人一边翻来翻去的挑选
一边小声的评论
她的叫卖声没有停
她还在等
/
天黑了
女孩子不愿独行
成群结队的欢笑声
拉长了她孤单的身影
夜色包裹住她的衣服
亮眼的白衣却多了些黑迹
她望着来往的人们消失在夜色中
知道自己只能是这个城市的甲乙
或是丙丁
同另一些甲乙丙丁一起
如此艰辛
并且只能如此艰辛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
她还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