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洲遐想

这是我们第一次游橘子洲，但好多人同她神交已久，因为毛泽东在《沁园春·长沙》词中对橘子洲的描写好多人都耳熟能详：“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阔，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毛词中的意境是秋季，今天，时值仲夏，我们蹑其足迹，徜徉在万绿丛中。

雨虽然停了，但乌云并没有完全散去，气温也不是很高。“冰花石”像冰雕一样矗立的在湘江边的街道边。一雕塑船，船上二人，皆梳着清朝人的发辫，穿着长袍。一立一坐，立者持书卷，坐者一手轻抬，似乎在侃侃而谈。他们不是官员，是谁呢？没有说明，回来上网去查，也没有查到。

多处草坪像地毯一样铺的江边，草坪上绣着鲜花，嵌着巨石。江边柳树扭动着婀娜的腰肢，夹竹桃开放着火红的花朵，屈原所赞美的独立不迁的后皇嘉树也不是很多。还有一些树中的无名氏杂处其间。“江神庙”、“拱極楼”、“望江亭等古式建筑层台耸翠、飞阁流丹。对岸积木形的高楼像树林一样耸立。一艘捞沙船马达轰鸣，满载黄沙向上游驶去。航标小船在

江心飘荡，在原地坚守岗位。石砌的堤岸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排刷了油漆的铁栏杆，有一处水管里汩汩地流着废水，不是很脏，是否处理过，不得而知。

湘江北去，它的方向与许多河流一样，轻易不会改变。站在湘江边由于高楼的遮挡，根本看到万麓山。当年来到橘子洲的毛泽东是否能看到，不得而知。现在是夏季，万绿弥望，不可能红遍。层林是像染了一样，但染的不是当年革命的红色，而是生命的绿色。湘江也像全国各地的河流一样，处于被污染的厄运之中，俯视湘江水，不复当年“漫江碧透”，但污染得还不是十分严重。湘江里的船也不是很多，现代化是好，但富有诗意的船桨和白帆都少见了。没有看到“鹰击长空”的壮观，却先后看到一只白鸟、一只黑鸟、一只麻雀从树林里飞出来，飞得也不高。没有看到打鱼船，湘江里是否有野生鱼，我不是本地人，不敢妄下断言。据我所知，我的故乡松花江的野生鱼已经很难捕到了。现在是万类碧天竞自由，竞自由可能是个永恒的主题。过去毛泽东及其战友们竞自由，驱逐帝封官。今天中国人民也在竞自由，因为中国还有外患，也不能说没有内忧。当年毛泽东为“谁主沉浮“而怅，今天我们普通百姓为贪官横行、分配不公、环境污染、精神污染而怅。

我想，毛词中的“漫江碧透”、“鱼翔浅底”可能都是实写，因为当年长沙的工业尚不发达，环境污染还没有今天这么严重。至于“万山红遍”、“百舸争流”、鹰击长空”未必是实写，愚以为这些是他的想象。“万山红遍”突出一个“红”字，意在象征和渴望红色革命的形势如火如荼。“百舸争流”，不是重在表现“舸”。如果重在表现“舸”，就是意在反映或表现航运和经济形势之好；既然如此，还闹什么革命呢？所以此句重在突出一个“争”字，毛的一生信仰“斗争哲学”：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毛选择“鹰”这个意象，意在表达“斗争哲学”，一个“击“字似有千钧之力，突出了革命之

“鹰”的形象，可以这样说，“鹰”的形象就是毛自己的形象。这几句也是为“万类霜天竞自由”张本，为下片“百侣”的“峥荣岁月”、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铺垫。写词嘛，全是实写则情趣皆失，主观意志难显。有想象，才能写出意境，写出形象，写出情趣，写出胸襟，写出气魄。

我们一行人想去瞻仰橘子洲毛泽东的雕像，但走错了方向，等我们返回原路，走上正轨的时候，规定去黄花机场的时间快到了，只好作罢。大巴车载着未尽的游兴驶向黄花机场，回首湘江，江面上桥有好几座，桥上车流不断。车转弯的时候，看到了毛的雕像，——大圆木形的巨石上雕着毛泽东的头像。一头密发，背头后飘，雄姿英发。有的人说是像少女，有的人说像刘胡兰。据说，毛116岁的诞辰时，经中共中央办公厅批准创立的，高32米、长83米、宽41米，是当今中国最大一座伟人纪念雕像，石材选自福建龙岩市永定县永定乡永定村的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