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几时秋

清晨的细雨，又凉了几分夏日的旱气。我轻轻抚摸这初秋的凉意，仿佛看到黄花又暗了几许。

一度想改成红菊篱笆的空地，现在正矗立着几根白壳的玉米，尽管如此，我们还在幻想着来年的脱俗气息。我可以亲自动手在篱笆里面修建一个小房子，让小鸡小鸭住进去。小房子门口挖一个水塘，把荷花跟乌龟搬里面，再投入几尾小鱼。

对面的空地种上竹子，蔷薇，和蓝莓。她问如果有人破坏怎么办，我说可以养一只罗威纳或者杜宾。最好弄匹马或者牛羊什么的，不为什么，反正就是想。尽管我们会为了篱笆的材质而产生分歧，我的脸上还是洋溢着笑意。我说可以在门口装一架秋千，椅子的那种，可以抱着她跟孩子一起生活在摇篮里。

往南是连绵的小山，丝毫不见北方的魁梧。现在是烟雨弥漫的苍绿。像白绿翡翠一样。小时候经常跟爸爸一起去“寻宝”。野果也有，花草也有，草药也有，虫子也有。跟在爸爸后面仿佛就是最幸福的事。后来就是跟小朋友偷偷的去钓鱼。

传说山里有一条蛇，跟水桶一样粗细，传说那里晚上会有夜叉送你回去。再后来就是那条老狗，它总是跑在我的前头，好像它也很喜欢那里。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到过山的那边，猜测着那边是文明还是蛮荒。如今我经常想进去转一转，但是已经没有了勇气。总想几年后儿子长大一点，我们可以一起。谁知道呢，也许他会被大堆的作业绑架，而我是个牢狱。

中午的时候雨顿了一会儿，我们就在院子里撑起个小桌子吃饭。不记得几岁的时候种在墙外的葡萄爬进了家里，给饱受炎热的我们带来了一点绿荫。全家人在葡萄树下吃饭，看狗妈妈在教训它的闺女。有时候我们也会围在大门里，像这种天气。爸爸夹起一块鸡蛋放到我面前，说儿子来吃鸡蛋，然后张开嘴看爸爸把鸡蛋放他自己嘴里。萝卜粉条韭菜豆腐鸡蛋，被妈妈包进面皮里，就是最容易回味的东西。没错，眼前也是这种东西，吃在嘴里还是这种味道，而我非常遗憾的一碗都吃不下了。

也是这个季节，小学时候的暑假。妇女们会聚集在我家门口做女工，我们小孩子就是看着地上溅起的小水泡，担心着自己的妈妈会吵自己去做作业。然而雨停之后妇女们就转移到门口的老榆树下，我们也跟随了过去。记不起都玩些什么了，只记得那棵老榆树的枝条能让我们够到，抓着荡秋千。我被摔下来过，所以记得很清楚。老榆树不在了，成就了我的空地。

暮色渐临。雨依旧断断续续。狗也不在了。小山也渐渐模糊不清，黑色的轮廓勾画出柔韧的腰肢。空地里依旧怵着几根白了壳的玉米。

红菊收凉意，无事画秋风。

着眼看新事，雨来闻旧声。

叶落秋何处，回首雾蒙蒙。

微言着素裹，炊烟和暮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