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
存在只能说是有着存在的理由,不能一概以合理来定位。十二生肖,以各有的姿态存在着,它们的蕴含,合理与不合理并存。
——题记
鼠
世间万物,都有着它的两面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从中发现的利弊也就不同,比如老鼠。
如果不是顺手翻阅了一下资料,我几乎不敢相信,老鼠竟然已经存活了4700万年,是地球上现存最原始的哺乳动物之一,被称之为地球的活化石。的确,生命力旺盛、繁殖能速度快、适应能力强,什么东西都能吃,什么地方都能住,老鼠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不得不说,在漫长的岁月及浩渺的大自然,生命显得十分脆弱与渺小,包括人类也是如此。有时候,一场风雨,一道坎坷,一个挫折,生命便无法消受,甚至悄无声息地香消玉殒,令人唏嘘。而老鼠生存之道无疑值得我们从中启迪——如果我们有着老鼠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和适应能力,又有什么不可以迈过去的坎?又有什么不可以克服的困难?
说到从老鼠身上获得的良好启迪,那么,李斯这一历史名人便不得不提了。有一次,李斯看到厕所里吃大便的老鼠,遇到有人或狗进来,它们便迅速逃走;但在米仓看到的老鼠,无不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戏交配,没有人或狗带来的威胁和惊恐。由此,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他认为,人无所谓能干不能干,聪明才智本来就差不多,富贵与贫贱,全看自己是否能抓住机会和选择环境。从此,李斯师从荀卿,立志学艺,不久便学有所成,权衡利弊之后,投靠秦国,从小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终成千古一相,功成名就。可惜的是,李斯一生纵是统一有功、权谋精通,最终还是为赵高所害,不能善终。看来,李斯纵然是从鼠身上悟出了成功之道,却没有老鼠身上参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生存法则,尤其是在残酷的政治环境里。
然而,无论老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有益的启迪,它始终是令人厌恶的动物,这已是人所共识。它们盗吃粮食、破坏物件、传播疾病,无恶不作,令人心恶痛绝。“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老鼠早已成了贪官污吏的代名词;鼠目寸光、抱头窜鼠、鼠辈横行……老鼠也成了众所周知的反面教材,要不,怎会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一深入人心的说法呢?
看来,对于一个人来说,小至品行的度量,大至历史的定位,看重的不是他为自己做了什么,而在于他为社会做了什么。
牛
如果说,动物是人类的朋友,那么,牛更是当中的代表。
牛一身都是宝。它的肉、乳可为人类提供营养丰富的粮食;它的皮可以制成衣物,为人类御寒;它的角也可以制成药物,治疗疾病。
牛也是任劳任怨的典型。它们常常被套着牛绳,拖着沉重的犁耙,在主人的训斥与鞭打中,干着最繁重的农活,毫无怨言,默默无闻。
牛还是对人类最忠实的动物。它们尽管一生都在辛苦劳碌,但从不谋求索取与回报,只是忠实地为人类做事,在年老体弱之后,还为人类所抛弃,成为了餐桌上的盘中餐。“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血”,这是对牛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
在我家,也养过一头水牛。那时候家境贫寒,靠着几亩田地来养家糊口,因为耕作上的需要,便与几户人家合资买了一头耕牛,轮流饲养,轮流使用。后来,牛老了,地里的活儿再也干不动,我们只好将其售卖给专门上门收购的人。自然,它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
在现实中,又有多少人的命运如牛一样的呢?他们缺少文化,缺少背景,有的只是永远也使不完的力气,干着为人所不屑的活儿,起早摸黑,繁重无比,无私地为社会创造出大量的财富,却往往与财富的分配无关,得不到均等的社会资源,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成为了歧视的对象和廉价的劳动力,还时刻担忧着薪酬的拖欠,接受着疾病的折磨甚至是死亡的威胁,被迫在社会遗忘的角落里卑微地活着,委曲求全,无处申诉,最终一无所获。
老实而善良的牛,毕生都是被奴役与压榨的命,一旦老去了,还要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令人可悲的是,屠夫在举刀杀戮的时候,总是无视牛的眼泪。
虎
虎,森林里一个不折不扣的王者,有着凶残的本性,纵横百兽,无所匹敌。
不难想象,在有老虎出没的森林,不知有多少弱小的动物成为了它的饱餐之物,然而,“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是大自然不二的生存法则,纵然是有些残酷,但谁也没有办法违背。正因为老虎太强大了,也有聪明的动物借助老虎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说的便是这样一种现象。
现如今,已俨然成了一个崇拜强者的年代——犹如森林里其它动物对老虎的拜服,在当今社会,无数的人对强者产生了盲目的崇拜之情。当然,如果是出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目的,崇拜强者倒也无可厚非,问题在于,多数人只看重对方取得的成就,羡慕对方拥有的资源,一切惟结果判断,而忽略了对对方人品道德的衡量,忽视了对方取得成功的过程是否合乎道德法规。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可以见到这样的例子:某名人明星或者达官贵人,尽管干尽伤风败德甚至违法犯法的事情,却因为身世显赫,竟可以让人认为“很有本事”,以致崇拜万分;而如果干了同样的事的人只是一介黎民百姓,却只能是受人唾弃的小人甚至是犯罪分子了。总之,你成功了,你所做过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功而值得借鉴的铺垫;你失败了,你所做过的一切都是必然失败的无稽之谈。如此标准,不可谓不悲哀。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从老虎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一亘古不变的定律。在中国人的眼里,成功者是不应当受到指责的,成功的一方一旦当权便是合法,拥有立法权;失败的一方便失去了合法地位,没有发言权;当权者占据了拥有了公共宣传、历史编撰的自由,失败者被贬损,而没有申辩的机会。这就是关于“成王败寇”的解释。仔细想来,像成王败寇这样的例子,从古至今都不少,最为明显的莫过于用在记载历史上。
有人说:“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可谓道破了很多正史的天机。不难理解,历史是指客观真实存在的事实,它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然而,成功登上王位的统治者,往往为了统治的需要,罔顾客观事实,依靠手中的权力对事实真相进行百般遮掩,对历史过往加以粉饰与杜撰,完全掺杂了个人意愿、主观意志,让历史真相变得面目全非,无可辨别。试问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人物利用历史这一平台,刻意将自己描绘成“真命天子”的降临?又有多少帝王人物利用自己手中的强权,将自己的统治粉饰成历史唯一的选择?看似天经地义的背后,往往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是非曲直尽在其中。
老虎,尽情地为自己涂抹出一袭色彩斑斓的外衣,以掩饰自己凶残的本性;也不由分说地在自己的额头上刻下了王者的标签,以宣扬自己手中的权力,标榜自己统治的合法性,接受百兽的朝拜。它可能早已忘记,对于王者的身份,理应是与其它动物一起认定并赋予,而不是自己操作与垄断——前有恐龙灭绝为鉴,为何仍执迷不悟?
兔
印象中的兔子,是一种温驯而活泼的动物:温驯的时候可以依在你的怀里任由抚摸;活泼的时候蹦蹦跳跳,让人难觅其影踪。
动如脱兔,兔子是机敏的。它们有着天生的警惕性,一有风吹草动,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逃遁。这种看似是天赋的本领,其实是兔子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通过惨痛的教训,长久进化出来的,早已渗进了它们的基因,遗传了下来。作为万物之灵的我们,生存的危机也是无处不在、无时不现,如此,能不如兔子一般时刻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吗?对危机的漠视,便是对生命、对人生的不负责,延伸至治家齐国,道理也是一样的。
兔子也是聪明的代名词。狡兔三窟,兔子因为聪明地为自己准备了多个窝点,才有效地躲避了其它动物的猎杀。
其实,人不也要从“狡兔三窟”中获得有益的启迪吗?《战国策•策四》:“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战国时候号称食客三千的孟尝君,其门客冯谖利用狡兔三窟的道理,凡事皆留余地,为其官复原职,最后又依此计,让他得以高枕而卧。
确实,狡兔三窟是一种大智慧。世事变幻无穷、错综复杂,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预测事情发展的最终结果,甚至无法设计事情发展的走向,如果凡事皆留一手,给自己准备充足的余地,那么,大可以进可攻,退可守,无论遇到什么突然变故,总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当然,也不得不承认,在大自然,兔子还只能是一种弱小的动物,而这种身份的定位,是从它们出生那一刻起便已注定了,它们并没有选择与改变的权力。尽管可以有狡兔三窟的智慧,但作为弱小的它们,始终是强者口中的猎物,始终无法完全规避猎人的枪口和猛兽的利爪。
兔子,给我们诠释着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向我们告诫着生存的法则。
龙
龙是中华文化里的主要图腾、主要象征,我们一直称之为龙的传人。只不过,对于龙是否真实地存在过,已成了很大的争议,无可置疑的是,我们一直没有窥见龙之真容。
在中华古代神话传说中,龙是神异的动物,是行云布雨的天使,能“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在《三国演义》里,曹操在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是这样说的:“传说里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可见,有关龙的各种传说,记载是甚广的,均不过是人为地神化而已。正因为龙的力量被大大神化,老百姓总是把风调雨顺的愿望寄托在龙的身上,虔诚地向它们焚香叩拜。
龙也是封建时代中国帝王的象征。细数历史过往,但凡是九五之尊,无不标榜自己为真龙天子的下凡。说到底,他们的行为,不过是借助龙这一高贵而神化了的身份,讹诈纲常,欺骗朝野,愚弄天下,以达到利于他们统治的目的,从而接受列位王臣、普天百姓的叩拜与尊奉,仿佛尊卑大小、贵贱高低是由天意所定,世袭罔替,不容质疑与违抗,由此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尊君思想和甘愿为奴的品性,流传至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试问,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将其奉为不可逆转的金科玉律呢?
龙呵龙,既然你刻意将自己奉为威严不可侵犯的真命天子,为何又甘心将自己活在神话传说里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到底又心虚了什么?
蛇
蛇,一种古老的爬行动物,据说,在这地球已存活了上亿年。
据此看来,它才是地球真正的主人,而人类只不过是后来者而已。
在我们的眼中,蛇的形象是负面的,它是冷血的动物,是狠毒无情、忘恩负义的典型。只不过,扪心自问,我们对蛇的认知真的是透彻了吗?我们不妨放下偏见,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定就代表着贪婪么?面对庞然大物,蛇依然奋勇进取,到底是贪婪的表现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反映?又或者说,因为不甘心作为龙的化身,而急于证明自己?虽然是冷血动物,但那是造物主所定,它自己又怎能选择与改变?说是蛇蝎心肠,人若不犯它,它又何曾主动犯人?因为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导致一名农夫命丧黄泉,刚刚苏醒过来的蛇又何曾想到,该农夫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蛇从此背上了忘恩负义的骂名,百口莫辩。也许,为了挽回声誉,证明自己,蛇不惜孤苦青灯地修炼千年,最终得道成仙,与许仙一道谱写了一曲轰轰烈烈的人间爱情悲歌,诠释爱情之真谛,以此完成自我灵魂的救赎。当然,角度远不止这些,如此举例,也不是刻意要为蛇鸣冤叫屈,只想说的是,世间万事万物,均没有绝对性,若果仅仅从某一个角度去度量与揣摩,未免犯了以偏概全的弊病。
仔细想来,面对地球这一老主人,我们除了在背地里用尽负面的词汇,对其进行主观性的诋毁之外,还不惜毁其家园,食其肉身,最后又假惺惺地给它套上“龙的化身”这种虚妄得不能再虚妄的光环,实为虚伪至极。
稍加思索,我们与蛇又是何等的相似。作为人性复杂、立体、丰满的我们,如同蛇一样,不应简单地以好或者坏来定义:有时候我们可以很高尚,有时候则不然;在某个领域我们可以很伟大,但在另外一个领域,有可能完全相反——千百年来,人性之复杂,尚没有人能将其说个一清二楚。
也如同蛇的遭遇一样,在现实生活中,无数的人们仅仅为了栖身立命这一卑微的愿望,委曲求全,苟延残喘,最终,昔日的家园变成了一栋栋并不属于自己的高楼大厦,成就了他人的盘满钵满、声色犬马,而自己获得的,仅仅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精神大饼、一座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悲耶?哀耶?
马
在历史前进的滔滔潮流中,如果将马撇开不谈,完全忽略,历史就往往显得很单薄。
的确,在多少战争场景,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总少不了马的影子。它们,或者驮着物资,或者驮着将士,出生入死,驰骋疆场,纵横千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千古帝王人物,纵使有着君临天下的气概,但若果当初没有马的冲锋陷阵,他们还能功成名就么?刘邦、朱元璋这两个泥腿子,能够一举登基、一统天下,不也是有着马的功劳么?无数朝代的更迭、无数山河的转换,又何曾少了马的身影?
马也是可悲的。“射人先射马”,两方交锋,马总是最先受到死亡的威胁;即便侥幸在战场中存活了下来,但若果主人违反军纪,还有代主受过之虞,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三国时期的曹阿瞒就干过了这样的事;一旦战事平息、烽火熄灭,马也立刻被放归南山,再无利用的价值,所有封功奖赏均与它无关。
马的事实告诉我们:即使是当牛做马,也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推动历史的发展,书写历史的变迁,成为历史前进潮流的弄潮儿,只不过,马终归是马,它永远只能是一种被鞭骑的工具,用来为他人做嫁衣,成全他人,而不能成为挚领历史的风流人物,没有名留史册的资格。
创造了历史却又被历史所遗忘,这便是马的宿命。
羊
在动物界,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成为了软弱无能的标签。
在伊索寓言,有这么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狼来到小溪边,看见小羊正在那儿喝水。狼非常想吃小羊,就故意找碴儿,说:“你把我喝的水弄脏了!你安的什么心?”小羊吃了一惊,温和地说:“我怎么会把您喝的水弄脏呢?您站在上游,水是从您那儿流到我这儿来的,不是从我这儿流到您那儿去的。”狼气冲冲地说:“就算这样吧,你总是个坏家伙!我听说,去年你在背后里说我的坏话!”小羊喊道:“那是不会有的事,去年我还没有生下来哪!”狼不想再争辩了,龇着牙,逼近小羊,大声嚷道:“你这个小坏蛋!说我坏话的不是你就是你爸爸,反正都一样。”说着就往小羊身上扑去。
在这则故事中,狼是强者无疑,而作为弱小的羊,纵然是如何无辜,到头来,还是被狼所吃。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下,这种行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秘密。因为强者的所作所为,从来都不会遵循什么道理的,它们手握作法、立法、执法的大权,还拥有法律的最终解释权,所有的法律法规都是为己服务,甚至可以知法犯法、执法违法而不受法律制裁,将自己变成丛林角逐的受益者,遵循法律只是相对于弱者而言;而弱者呢,纵然有千般合情合理、合法合规的依据,但在强者面前,一切都是苍白无力、于事无补,面对强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做法,毫无抵抗的余地,最后只能乖乖就范。
可怜的羊,虽然在下游喝水,但仍然犯了弄脏河水的死罪,成为了狼的饱餐之物。
猴
猴是最聪明的动物,是动物界里最进化的一类,头脑发达,四肢灵便,反应灵敏,充满了灵性。饶是如此,作为一个弱小的动物,猴子还是常常遭到其它猛兽的袭击,成为了它们的盘中餐。
小的时候,常常可以在街边小巷看到耍猴的把戏。耍猴者为了取悦观众,不惜将猴子套上铁链,或者以皮鞭抽击,或者以棍棒敲打,让猴作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而观众们常常为猴的表演所愉悦,时而击掌欢呼,时而咧嘴大笑,脸上无不洋溢着嘻哈作乐、得意忘形的表情,待到耍猴者上前索取盘缠时,却又轰然散去,剩下耍猴者与猴子茫然四顾的眼光。这些自作聪明的看客可能不会明白,在人看猴表演的同时,又何尝不是猴在审视世人?
据说,专门有一道吃猴脑的美食,过程残忍无比。翻阅资料,该食法记载如下:一个中间挖洞的方桌,几个人围桌而坐,中间的洞并不象火锅或是麻辣烫那么大,正好容一只猴子的头伸出,用金属箍住,并且箍得非常紧,然后用小锤轻轻一敲,头盖骨应声而,猴的脑部就完全裸露在食客们的面前。这时,饥馋的食客便急不可耐地用汤匙伸向红白相间的猴脑,席间谈笑风生,觥筹交错,品得津津有味,完全不顾桌下垂死猴子的一声声惨叫。
食客们的大快朵颐,拉开了生食猴脑惨状的序曲,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岂不是造着数典忘祖的孽?这到底是文明的进步还是退步?
鸡
家鸡是从野生的原鸡中驯化过来的,据查,其驯化历史至少已有4000年。
将野生原鸡驯化的目的,不外乎方便屠宰,成为餐桌上的美食。在中国人的传统里,有“无鸡不成宴”的说法。但凡喜庆宴席、高朋会坐、犒劳赏赐,鸡总会成为一道体现档次的美食。它可能至死都不明白,它的生命竟然可以成就他人的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甚至成就了那些蝇营狗苟的交易。
不知何时起,鸡竟然与妓女划上了等号。毫无疑问,妓女之所为是有伤风化的,为道德伦理、法律法规所不容,而将其与鸡等同,自然是让鸡无端受屈。如果仅仅是“鸡”与“妓”谐音而在语言上作出变形,依然是有些令人费解的,毕竟,鸡还没有沦落到如斯的境地。得到与鸡相同际遇的,还有“小姐”这一高贵的称谓,它们一起被人为地没落在涂脂抹粉的世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鸡与“小姐”的无端没落,是不是说明我们社会的道德标准正在沦陷?是不是需要重塑社会形象、重塑社会公德体系?
野生原鸡被驯化之后,便失却了原有的自由。它们纵然保留了翅膀,但已经失去了飞翔的能力,永远不能展翅高飞,只能在人造的樊笼里踱步觅食,羡慕地看着各种飞鸟在空中自由飞翔;它也不可能如鱼儿一般在水中穿梭畅游,因为一旦落水,便意味着死亡。也许,因为对自由的无比向往,它们总是执着地在夜幕未散之时引颈高歌,以此呼唤黎明的到来,而它们这一种行为,自然引起那些执意要驯化奴役它们的人的担惊受怕,于是,做贼心虚者往往不惜举刀扑杀,毫不留情。
无可否认的是,即便是杀光所有打鸣的公鸡,也肯定无法阻止黎明的到来。
狗
狗是动物界里对人类最忠诚的动物,尽忠职守,对主人寸步不离。狗也是通人性的,它可以与主人同喜同悲、同欢同乐。
因为对主人的无比忠诚,狗也成了奴才的标签。奴才是什么?奴才充其量不过是主子的打手。他们时刻伴随在主子左右,自我贬损,被阉割了思想,没有自己的灵魂,对主子言听计从,甘心供主子驱使,并帮凶作恶,还千方百计讨喜主子。据说,在清朝,“奴才”还是一个高贵的称谓,只有满臣才可以使用,而汉臣只能称作“臣”,否则便犯冒称之罪。后来乾隆将此废弃,无论满汉,一律以臣称之。
尽管“奴才”这一称谓在某一段历史时期风光了一把,但始终洗脱不了它贬义的含意,这大约与奴才们的所作所为有关了。别看奴才为人所不屑,但甘愿为奴者也不少。有这么一则故事,未知真假:清朝乾隆年间,法国使臣罗杰斯(一说是英国的马嘎尔尼)出访中国,看到太监,便对乾隆说:“你们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残疾,很不人道。”没等乾隆回话,贴身太监姚勋抢嘴道:“这是陛下的恩赐,奴才们心甘情愿。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看来,奴才均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们看重的不过是主子赏赐的两根骨头罢了,一如他们改不了的吃屎的传承。
细看历朝历代,多少奴才们自持主子所赏赐的权力,为了讨得主子欢心与宠幸,不惜兴风作浪、欺压百姓?特权眼中的得力助手,却是子民头上的酷吏!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封建帝王之所以能成为气候,权霸天下,也正是无数奴才帮凶作恶的结果,毕竟,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在封建帝王眼中,顺从自己的奴才越多,自己的统治也就越牢固。如此看来,主子与奴才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
从狗说到奴才,似乎有些扯远了,不如就此打住。只不过,如果奴才们一味助纣为虐,向特权昼谀夜颂,舐痔吮痈,为主子的敲骨吸髓冲锋陷阵,最终是要成为丧家之犬的。
猪
说到猪,先说一则故事:在猪栏里养着一群猪,它们无所事事,饱食终日,无忧无虑,对外边的世界也不闻不问,只安于栏里的生活。某日,主人提刀到猪栏里杀一头长得最膘肥的猪,其它猪看到了,不以为然,还主动挪开了身位,其中一头小猪感觉不对,便要上前制止,却被另一头猪拉住,说:“关我们什么事?杀的又不是我们,如果上前制止,说不定就把你杀了,我们安心在这猪栏里好吃好住就好了。”小猪觉得它说得非常有道理,点头称赞。从此以后,主人到猪栏杀猪,再也没有遇到猪的阻拦,直到将猪栏里的猪逐一宰完。
这则故事的寓意是不言而喻的。仔细思索,在现实生活中,如猪一样的人又何其多?他们在“猪栏”里安于现状,甘心受困,不屑过问外部自由世界,认为这是命运的使然、历史的传承,从而不思进取,不谋改变,没有任何的追求向往,终日无所事事,尸位素餐,仿佛一切都没有吃饭重要,遇到世间不平的事,还不闻不问,明哲保身,只自顾自地吃好住好、长膘长壮,待到屠夫举刀相向的时候,方才醒悟,但为时已晚。
还是王朔说得好:“信仰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原则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对于我们来讲,不能当饭吃的都不重要。我们信奉了猪的生活原则,于是乎,我们也得到了猪的命运——迟早给别人当饭吃。”
呜呼,可怜的猪,必有其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