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山听海
一轮明月悬在半空,细柔的涛声由远及近,几只近海捕捞的渔船在浪花里若隐若现。远处一个港口不时有汽笛呜呜长鸣。同行的朋友都已经进入梦乡,我坐在沙滩上的帐篷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静静的听海。
海对我来说一直是遥远的,遥远得就像是这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梦想。小时候总是渴望有一天能看见大海,在白浪翻滚的海水里自由的飞奔跳跃。渴望看见水天一色的辽阔,看见一望无际的蔚蓝,看见海面展翅翱翔的海燕。这个梦一直做了很久,做了很久的梦在心里成了纠结,纠结过后便是深深的遗憾。以至于在平凡拖沓的日子里,恐惧于海的话题。偶尔见到刚从海边归来的同事或者朋友,听他们讲海的魅力和鱼虾的鲜美。他们讲的时候一脸的兴奋和趾高气扬。尤其是说到鱼虾,讲的人甚至用手去擦流向嘴角的涎水。而在于我,剩下的只是怅惘和艳羡了。
这一天,在毗邻黄海的小城乳山,我终于走进了大海的怀抱,终于在大海的怀抱里疯狂了一回!
海风吹过脸颊,咸咸的,咸咸的海风夹着一丝淡淡的甜。六月的海水温热昏黄,浪头在身边欢快的涌向前方,就好像一双母亲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亲爱的孩子。那份爱怜和不安,唯恐孩子的皮肤会受到伤害。这双手,让人想起来就会流泪。千百年来,海其实扮演的就是母亲的角色,她用她那宽广博大的胸怀容纳着来自天南地北的孩子,给我们美味的鱼虾让我们大快朵颐,给我们松软的沙滩让我们耍玩嬉戏……
突然想起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致大海》,1824年,普希金被沙皇专制政府流放到高加索,普希金性格刚正不阿,不愿迎合当地总督,又被革职遣送回乡。临行前,诗人站在高加索海边登高望远,怀念友人,以孤独忧愤的心情写下了著名的《致大海》。在诗的开头,他这样深情地呼唤:“再见吧,自由的原素!最后一次了,在我眼前,你的蓝色的浪头翻滚起伏,你的骄傲的美闪烁壮观。”
在所有描绘大海的诗歌中,篇幅最长,气象也最雄伟的应该是法国外交官诗人佩斯的长诗《海标》。他说:“这是一支不曾唱过的海歌,是大海为我们而唱的歌:大海,引导我们,直到尽情呼吸与结束发展,大海,是我们,引导海水丝状的声音,与全世界所有侥幸获得的伟大凉爽。”美国诗人惠特曼也爱海,他把大海当做自己诗歌写作的老师——“啊大海,这一切我都愿意交换,如果你能把一道波浪起伏的诀窍换给我,或者你能在我的诗上吹上一口气,并把它的味道留在那里。”
夜晚的沙滩恬静温热,月亮慢慢的爬上天空。身后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喧嚣热闹。远处传来一个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干嚎。从那伤感的歌声里,你能猜出这个小伙子可能正在经历感情的痛苦折磨。
一轮明月悬在半空,细柔的涛声由远及近,几只近海捕捞的渔船在浪花里若隐若现。远处一个港口不时有汽笛呜呜长鸣。同行的朋友都已经进入梦乡,我坐在沙滩上的帐篷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静静的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