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里的小人物

最近又看了一部韩国电影《孝子洞理发师》。点开这部电影，是因为名字可乐。看了以后，才发现主人公的可悲。有意思的是，韩国人反思历史，用的是喜剧的方式。谁说“喜剧是将人生没有价值的东西撕开了给人看？”小人物理发师的故事，窥一斑知全豹，让观众对那个动荡的历史有所了解。

理发师住在孝子洞，青瓦台总统府旁边。没有什么能力的理发师，用认真的劳动，养活家人。故事的展开，通过理发师儿子的回忆，表现出一个小人物在大历史的变革中，怎样生存的故事。靠手艺吃饭，天经地义。有一门理发的手艺，他娶到了女徒弟，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生活中的他，不骄不躁，不管遇到什么人，他的腰肯定是弯得最低的那个。本来，平凡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一家三口的生活，波澜不惊。

可是，人生的许多改变，都因为有了个可是。新的总统上台了。他依然是理发师。只是这个理发师偶然遇到了特工头子。他被推荐，他成了御用理发师。这是个秘密，不能对家人讲，也不能对朋友们吹牛。这样的机遇，他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这位总统倒是个平易近人的角色。某一天，总统邀请他全家到总统府做客。如同天上下来的伦音，他的妻子欣喜异常。一家人修饰整齐地去赴宴。哪晓得他的儿子不能忍受总统儿子对父亲的羞辱，动手了。不问青红皂白，理发师动手打了自己的儿子。想来，这可能是所有小人物在那一刻的唯一选择。

这位总统当政的时间，大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对应的人物应该是朴正熙，现任韩国总统朴槿惠的父亲。这个形象的塑造，没有被脸谱化，不那么令人讨厌。但是，那个时代的韩国政治，对民众的高压，可能也是比较特出的。上次看到的《辩护人》，展现的是同一时期的政治环境。小老百姓的民主权利，大概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这不，理发师的儿子患了拉肚子的疾病。偏偏那时候的韩国正有一种传染病蔓延，拉肚子正是危险源。

他的儿子被抓走了。只有十岁的儿子，经历着严酷的刑讯逼供。经过转弯拐角的策划，他求到了总统。他的儿子终于逃过一死，回到了家中。只是，电刑搞坏了他儿子的身体。孩子的两条腿站不起来了。为了治疗好儿子的双腿，他背着儿子到处寻医问药。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的奔波，儿子始终站不起来。某一天，他找到了一个大师。大师告诉他，要想儿子站起来，需要有一味药，即“蛇蝎化成的龙死了之后挖掉他的眼睛熬成药”才有可能。

政治斗争波诡云橘。谁都想不到，总统居然被人暗杀了。忽然，心里面全是儿子病的理发师福至心灵，用理发刀刮掉了被杀总统遗像上的眼珠，熬成了药给儿子喝下。出殡时，最前面的是双目不再炯炯有神的总统遗像。这暗示了什么？隐喻了什么？反正，他的儿子真的站了起来，恢复了健康！

新的总统上任了。理发师再一次被招进了青瓦台，为新的总统服务。他用梳子挑起新总统稀疏的头发，说了一句这辈子最大胆的话：“等总统的头发长长了我再来。”后面会发生什么？电影没有告诉我们，估计他的人生会又一次被改变，如同韩国迅疾变化的历史。

整部电影，没有豪言壮语，似乎也没有展现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主人翁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韩国普通人的缩影。不过，韩国人没有伤悲，他们在反思，深刻地反思，为过去的历史，也为即将到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