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第一次遇到景的时候,是星巴克的冬天,即使是在温暖的环境下,畏寒的我仍会瑟瑟发抖,并非冷的缘故,决大部分是先入为主的的情节,景一个人坐在落地玻璃的角落里,看着外面移动着的车灯,那美丽的侧面无法释怀的撞如我的视线里,那时他一个人坐着,亦如我般孤独、唐突的映在华灯初上的夜色里,溶入不了这温馨的环境,我看见他端起杯子,思考着什么,再凑近漂亮的唇边,细细的品。
第二次遇到景,仍是在星巴克里,脱下厚厚的冬装,我穿上了连衣裙,踏着上班时还未换过的细跟鞋停在旋转楼梯口,望着那抹淡影,依然孤独着如此般美丽,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他的对面,拉开凳子坐下,景是否并不诧异,转过望向外面的脸看着我说,上次我们见过,也是在这里。
我疑惑着景的表情,似乎我所做的一切都并不唐突,也并不能引起他的关心。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他亦然,缓慢的动作象是带动着花样年华中的那份重力。
我说:“我并不太爱咖啡,偶然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充斥满幸福的香气,象空气中坠满了巧克力,让人特别宁静。”
景淡淡的应着,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亦如以前,微微的思考着什么,再凑到嘴边细细的品:“我在等人。”
景说:“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如果你的思维并不纤细。”
我说:“我做设计的,思维纤细是我工作的大环境。”
景看向我一脸严肃,却依然淡定,在我记忆里那是景的视线唯一一次有焦距,他轻轻的转动着咖啡杯似乎想打破这份宁静。
“我分手了”他唐突的说。
“我看出来了。”我微微的仰起嘴角。
他看了看我低下头,停下片刻继续说:“分手是因为他太爱我。”我疑惑的扬起眉看向他。
景和他的他认识就象是一杯冲淡了的咖啡,因为工作在一栋大楼于是见面就象呼吸般无法避免,从开始的不说话,到后来的点头招呼,到最后的相恋。景望着窗外,轮廓清晰的脸,在车灯的恍惚中忽明忽灭。
“一切都很自然,就如你的初恋般,因为他坐在你旁边,从开始的分界线,到一起看书,到坐着他的单车回家。”我轻轻的点点头,看着那张忧郁的脸。景说在一起的时间他和他都幸福着,看见星星都如聚光灯下的钻石般耀眼,他们互相依偎,互相鼓励着向前,还喜欢用枕头压对方的脸,然后笑着跑很远。而他爱从后面抱着景,指着林立的商厦告诉他,总有一天,那里将属于他们。景述说的幸福象某种片段在我面前闪现,就如我和我的初恋,我无法抑制的再次仰起笑脸,映入眼帘的却是景沉迷在疼苦中的脸。
我说“幸福时就结婚吧,什么事也不是爱情的坎儿。”
景苦笑着摇头:“如果象你,爱的是男人,又如果当我,爱的是女人”
我不解的歪着头看向他,景并没看我,只继续说着。
景的他是非常棒的,工作上的出色和尽力每每让景骄傲到心疼,他总是对景许下一个承诺,兑现一个承诺,拟订一个目标,实现一个目标,直到他对景说“一直不分开吧,我要给你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幸福”景笑着点头,幸福到从梦中都会笑醒。
我放下捧在手中的咖啡杯:“那为何要分开啊?”
景沉默了,停下手中旋转的勺子,他奋力的闭上眼睛,“有人说爱情是亚当和夏娃的苹果,却并不是亚当和亚当的苹果,那是违背所谓的常理的,得不到神的祝福,我和我的他是同性。”
于是一切都那么自然了,当景说,他说过在世界的某个国度,无论怎样的爱情,都能得到祝福,没有父母的歇斯底里,没有邻里背地里的轻蔑,充满着理解和宽容,等钱够了,那里就是接纳我们的地方,我们可以天天赖在一起,看日出,看朝阳,景说着脸上散发着异样的光,因为这个梦想,景的他满世界的跑着,就为着他们的那个梦想。
也于是为了讨好家人他们装着不再来往,只有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两颗心用力的碰撞,身体用力的拥抱,可景从不埋怨,那坚定的信任是他唯一的信仰,直到那个夜晚。
他说:“景,以后即使一个人也要坚强,景,以后我不对你说我爱你了,因为我放弃了,景,你记得吗?我说的那个国度,其实那是骗你的,你还真傻,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地方?景,我后悔了,我不想再负担对你的承诺,因为那太累了,所以景啊,我们分手吧,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直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时,景仍楞在当场。
~~~~~~~~~~~~~~~~~~~~~~~~~~~~~~~~~~~~~~~~~~~~~~~~~~~~~~~~~~~~~~~~~~~~~~~~~
就这样景失魂般的寻找着,景不相信,他就如此割舍,如此放弃,即使是哭景也不愿意,他知道他一定面对着什么,不得不违背着自己的情绪.
可当景再次看见他时,他却在白花丛中微笑着,有人低低的缀泣,有人叹着气,景站在那明晃晃的大厅里恍若隔世。
原来,那天他打来电话时开的车被卡在掉下的山石中,巨大的岩石砸中车窗后,碎玻璃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用尽全身力气拨通了电话,他知道,他和他的梦想,从那一刻起变成了永恒的梦,得不到世人的祝福,也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景仍微微哽咽了一下,却突然平静,伸出纤细的手,他指着穿梭的车辆说:“你知道吗,其实他没死,只是我太懒,事事依赖着他,所以他倦了,才演了这出戏来骗我,他一定还在着穿梭的车流中,因为这里是回家时必经的路,我在这里等着,也许某天他停下车时偶然看见我,会来找我,那时候我再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我无意间泪留满面,哽咽着咽下杯中的咖啡。
站起身我对景说“晚了,我们都该回去了,明天会很忙。”
景看着窗外点点头
我逃难般拎起包包迈开脚步,突然却回过头
“能知道怎么称呼你吗?”我问。
他依然不回头的回答我“他常常叫我景”